,然王氏为人谨慎低调,素无错处,任万贵妃怎样嚣张跋扈她始终淡然处之,实在无由可废。
到了弘治朝,王氏成了太后,却是安静如故,依旧在后宫当她的隐形人,也从不卷入周太皇太后与张皇后的纷争中。
直到正德朝,这位老娘娘从一开始就坚定的站在寿哥身后,支持他的政策、配合他的行动,也为他解决了不少宫中之事,最近一次也是由她出面为崇王世子承爵说话,配合了寿哥布局。
寿哥待这位祖母也是极为亲近,多次为祖母加皇庄,正德五年还为她上尊号“慈圣康寿”。
这位老娘娘说起来身体一直偏弱,但却并没有似周太皇太后年迈时候那样不时卧病在床。
这个冬天也没有任何她染恙的消息,正旦时候也同太后、皇后一道受命妇朝贺。
这时候骤然薨逝,实是出乎所有人预料。
太皇太后薨逝时,皇上还在西苑,听到噩耗,他发疯一样几乎一路快马奔回皇宫,在仁寿宫哭到昏厥过去。
再出现在人前时,已是面色憔悴,满脸病容,可见哀痛。
夏皇后更是哀损过度,直接病倒了,灵堂都是几个体格健壮的宫人强架着她去的,那一张脸惨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还是太后体恤夏皇后与有孕的沈贤妃,命两人好生休养,由吴德妃代为完成其他礼仪。
满朝皆称皇帝皇后至孝。
可不知什么时候,坊间竟流传起这样的话来,说太皇太后身体一向康健,突然暴毙,必是遭人暗害。
太皇太后薨逝确实很突然,所以真有百姓相信此言,街面上便是议论纷纷。
很快有人说,太皇太后一向与人为善,外戚王家更是安分,从未与人结仇,太皇太后虽身份尊贵,却也没有什么权柄,怎么会有人暗害于她?
便就有遮遮掩掩的说,怕不是沈娘娘肚子里那小皇子克了曾祖母……
也有言之凿凿的说,太皇太后实际上是服食丹药而亡,这丹药,便是天梁观观主天梁子进上的。
这道人也知道这药不妥,怕被追究,所以先以云游为借口遁逃了!
而皇上结交番僧妖道本就不该,发现出了问题,却为掩盖自家错处而任凭妖道逃窜,也不肯下通缉令抓捕其为祖母报仇,是为极大不孝……
再深挖一下,这道人是谁荐给皇上的?听说是那个沈抄家沈瑞!似是同沈瑞有些亲戚关系。
又说,皇上也是常年服食那妖道的丹药,只怕已是离不了了。沈瑞掌握着这样的丹药,怪道他能平步青云呢,怪道皇上竟许他把刘瑾这样的宠臣拖下马!
这样的言论自然立时引起朝廷的注意。
锦衣卫抓了几波人,关了几家聚众妄议天家的茶楼酒肆,然而并未能抓住“主犯”,审来审去大抵是素来拿钱办事的泼皮无赖,连谁给的银子也不晓得。
也未能有效遏制住谣言的流传,大家自不会在明面上说了,但背地里一点儿不少议论,锦衣卫也没真的神通广大到监听京城中每一位百姓的谈话。
尤其是在许多官宦人家、商贾富户都于家中修了密室的情况下。
这会儿,寿宁侯府外书房密室里,就有人毫无顾忌的说着会掉脑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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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太皇太后薨了,宫中便是太后娘娘最尊贵。可太后娘娘同皇上的母子情分还剩下多少,呵呵,这个侯爷怕比谁都清楚。”那人笑眯眯道。
张鹤龄黑沉着脸,恶狠狠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最近沈家张扬太过,侯爷就看得过去?沈家凭的什么?还不是贤妃肚子里那块肉。”那人盯着张鹤龄道,“这宫里,皇后也有孕过,如今贤妃也有孕了,就只德妃娘娘一直都没动静,皇上,这是防着张家呐。”
张鹤龄心下一跳,不是旁的,是皇后曾有身孕又掉了这桩事,早就被封锁消息,宫外根本没人知道。
太后都是在孩子没了之后自蛛丝马迹里晓得的,也并未声张。
这人是怎么知道的?!想一想便不由得后背沁出一片寒意。
“张家如今是显赫,那是因着亲外甥是皇帝。然将来,若是贤妃之子得承大统……太后在一日,自还会有张家一日的富贵,但若是太后百年……想当年,周家在成化朝是何等风光,就是孝庙时,也算得能与张家平分秋色了,而今再看呢?”
那人一笑,道:“张家当早想到这些了,要不当年送德妃进宫为得什么呢?还不是为的之后几代富贵!可,皇上不亲近德妃呐……”
张鹤龄有些不耐烦起来,打断他道:“兜什么圈子,直说了吧。”
“当年周太皇太后在时,不也在宫中养了几个小皇弟,以备万一之用嘛。”那人凑近了些道。
当年这事儿也是张家心头一根刺。
尤其是在张皇后所出的蔚悼王早夭后传出这样的话来,让张家如何受得了。
张家与周家的梁子也是由此越结越深的。
而今,这人却是要用这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