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么不知,可一面是政府,一面是言道,两边夹来如何处之?余要想不偏不倚,难矣。”
陈有年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是我错怪都谏了。”
却说吏部选官单子,上呈文书房。文书房照例备份后,就交给内阁。
现在内阁阁臣之中,又有变化。
几个月前,王锡爵入阁,排名第四。
但不久阁臣余有丁于任上病故,朝廷廷议,增补阁臣最后推举了吏部右侍郎王家屏为东阁大学士。
王家屏吏部右侍郎的缺由沈一贯补上。
而原首辅张四维本来服阙已满,但后母胡氏有病逝,只能继续在老家待着。
所以现在内阁之中,申时行首辅,许国二辅,王锡爵三辅,王家屏四辅。
除了王锡爵,申时行,许国,王家屏都与林延潮或多或少都有交情。
申时行看了单子,吏部选单里一共从大明一百六十二府三十一直隶州的几百名官员,一共保举了十九名官员。
其中李三才,林延潮,魏允贞的名字放在一行,其余人皆放在第二行。
申时行与几位阁臣议了议,大家都一致认为这单子可以,于是就盖了印,然后交给文书房太监。
文书房太监再交给司礼监秉笔太监陈矩,今日正好轮到他当值。
陈矩拿到奏章后先看了一眼,然后命太监收下,问一旁十几个候着小太监道:“陛下呢?”
“陛下正在操练净军。”
陈矩闻言摇了摇头,心想这件事若给外面的大臣听见,御史们肯定又要上书规劝天子了。
陈矩想了想问道:“缅王求和送来几头大象如何了?”
其中一名太监道:“听说原来送来六头,后来水土不服死了一只,象房的人怕担干系,恳请公公在陛下面前说好话。”
陈矩斥道:“咱家之前怎么说的?这几头大象未呈御览前,不许有任何闪失,你们难道要把象尸搬到陛下面前吗?把管事的叫来!”
不久管象房锦衣卫召来。象房归仪銮司,由锦衣卫管辖。
一见陈矩怪罪,对方立即扑在地上道:“启禀公公,缅甸的大象本十几日前就已是到了,不知为何宫里不许见,眼下养着这么多天,难保没有闪失,恳请公公恕罪。”
陈矩哼了一声道:“你们象房平日克扣朝象供食的事,以为咱家不知道吗?平日懒得与你计较,今日二罪并犯。”
管事锦衣卫连连叩头道:“公公饶命,饶命。”
陈矩道:“此事暂且寄下,之前不许见,是咱家拦着,你不要怪别人。但今日陛下就要阅象,你们象房把缅甸那几头大象牵给陛下过目,务必要让陛下开心了,否则一会饶不了你们。”
管事锦衣卫连连叩头道:“小的一定尽力。”
对方离去后,当下陈矩前往校场,十几名太监紧紧地跟在身后。
陈矩来到内操校场,但见校场上净军正在操练。
校场上尘土飞杨,三千净军铠甲鲜明,战马不时嘶鸣,甚是威武,不过好看是好看,能不能打战就不知道了。
陈矩一来,御马监的太监即立即迎上来道:“陈公公,你可算来了,快劝劝陛下吧,这在日头下都操练了一个多时辰了,就算是这人马不累死渴死,但于陛下龙体也是不好。”
陈矩点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陈矩从一旁走上将台,见天子手持令旗,正兴致勃勃地坐在御椅上观操,陈矩默默来到天子身旁站好。
天子看见陈矩不由得意地道:“陈伴伴,你看朕的这支兵马如何?”
陈矩满脸笑容地道:“威武雄壮,真皇者之师,不过有一美中不足。”
天子闻言认真问道:“什么美中不足?”
陈矩道:“这龙腾虎跃,扬起尘土,实在是脏了人这一身衣裳。”
天子闻言看了看自己一身龙袍也染上不少尘土,这扬尘四起,初时不觉,现在也是觉得空气甚是污浊,顿时兴致少了几分。
天子笑道:“朕知道你好洁净,差不多也是时候了!”
陈矩笑着道:“臣谢陛下恩典。”
天子笑了笑,于是下令。
校场上净军这才如蒙大赦,撤的干干净净。
天子问道:“明日往操场上先洒水再校操,对了,陈伴伴,你来找朕有什么要事吗?”
陈矩道:“陛下,缅王莽应里求和,派人从缅甸送来了五头大象来给陛下赔罪。”
天子闻言冷笑三声道:“事毕而后揖,朕实不耻。”
陈矩笑了笑道:“缅王固然无耻,但大象已是送来了,听闻比以往所献更是雄壮,陛下是不是先过目?”
天子笑着道:“既是如此,就随意看一看。”
左右御林军立即在将台前布置好,以免大象乱跑,惊了圣驾。
然后象房锦衣卫牵着五头大象来至校场,每头大象旁都跟着几名驯象人。
这些驯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