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铳手们缓步出阵。
他们没有南中军那样整齐的步伐,完全是便步行走,走不多远队列便出现了弯曲扭转的情形,各队中的队官们、牛录章京们呼喊叫骂着整理队形。
“今日出战,有一人敢临阵退缩,放弃军器者,全队斩!”
这种最残酷无情的军纪,俗称“拔队斩”,乃是后梁皇帝朱温的首创,“凡将校有战没者。所部兵悉斩之,谓之拔队斩”。
三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长的巨蟒,缓缓的向西行进而来。队列以五十人为一队,鱼贯而行,各队队列前,除了队官和领军牛录官纛旗之外,便是藤牌手和长枪兵。
各队中的三十名火铳手紧紧跟在藤牌手和长枪兵之后一路小跑向南中军军阵之前奔来。
“这群狗贼!恁般奸猾!”
麦天生用炮队镜仔细的观测了半晌,发现很难用炮火对这样的行军纵队列进行打击,那样的炮击对炮兵的技术水平要求太高了,而且以实心弹的杀伤效果就算是炮弹落入队伍当中也很难造成理想杀伤效果。
“奇怪!这多尔衮摆的是个什么阵势?”
从望远镜里看得清楚。来得这支部队也是以火铳为主要武器。守汉很有信心叫这群二达子知道什么是火枪战术,但是,这看不明白的阵势,令守汉握着望远镜的手不由得微微出了些汗。
“阿爹。不会是咱们的方阵战术吧?”
紧跟在李守汉身旁的李华宝眨巴着眼睛看着远处那支缓缓而来的队伍向父亲提出自己的见解。
很快。度量着自己已经过了那些大炮的最佳杀伤距离的火铳兵们。士气大振。随着各大队领队官的一声号令,如同千手千眼观音一般,整个行军纵队由一大队变成了三个横队。这三个横队又立刻向两翼探出,犹如一双巨大的臂膀一样,向南中军的两翼伸出。
“雁形阵?还是鹤形阵?”读了不少兵书的华宝努力在自己脑海里搜索着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型。
各个小队皆以藤牌手在前遮蔽,为身后的火铳手们列开阵型争取时间。整个阵型逐渐展开,从南中军这个方向望去,两白旗火铳手的阵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内八字。
“奇怪!三十个火枪手还排成五列,每一列不过六个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小孩子眼睛尖利,华宝立刻便看清了正对着自己的两个位于八字顶端的小队之中的火枪手布局。
“干伊娘!”
守汉被儿子的这句话点醒,这似乎是满清从入关之初一直延续到了鸦片战争期间的火铳战术,伏虎开山阵!
娘的!今天就让我试试这排队枪毙对伏虎开山两种战术到底哪个更加厉害些!
守汉咬紧牙关,“传令,火铳兵上前!炮队准备进行压制!”
听得号角响,不由得今日担任前敌指挥官的吴标眉开眼笑:“终于要打了!这直娘贼的鬼天气,冻得老子卵蛋都要掉下来了!”
“儿郎们!奴酋多尔衮前来,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哪个不想升官发财的,就躲在后面,等着看别人数钱!今天,便让这奴贼的奉命大将军成为我警备旅将士刀下的俘虏!让他好生领略一下,我南中军将士的威风!”
他喝道:“全体都有,持枪!”
“持枪!”
在军官们此起彼落的喝令声中,“哗哗”整齐声响,无论军中火铳兵或是刀盾兵,都将武器牢牢地紧握在手中,立时一片整齐的铳林呈现。
“前进!”
队列中各团各营的行军鼓点敲起,伴随着鼓点,三列火铳兵以持枪动作开始缓缓向前移动。三列火铳兵,每列一千余人,结阵如林如墙向东而来。
从东面向西望去,迎面撞来一片红色的海洋。铁盔,胸甲,红色的袍服、旗帜,随着人们脚步,层层起伏闪烁的红光波鳞晃花了两白旗众将的眼睛。
他们数千人整齐逼来,前行时竟然不需要整队,一路齐步前来军阵始终保持严整。无形之中给人很大的压力,队伍越是接近,这种压力便越强烈。区区三千之众,俨然有一股千军万马铺天盖地的渗人气势。
“奉命大将军感念李将军馈赠酒肉之情,今日定当督率健儿,全力搏杀,以搏将军一笑!”
在伏虎开山的宽大正面前,一名通事手执白旗朝着迎面而来的南中军将士大声吼叫着多尔衮向李守汉致意的话语。
“大将军有令!擒斩伪清奉命大将军多尔衮、其弟多铎者,赏金币十万。官升四级!”
在南中军军官此起彼伏宣读着守汉对多尔衮和多铎的悬赏价格声中,两支军队越来越近了。
“火铳手,检查火药,点燃火绳……”
“火铳手,检查子药,打开龙头!”
两支军队的指挥官们各自招呼着自己的部下们做着射击前的准备工作。
“开火!”
在距离最近的几个小队不到四十步的时候,吴标下令开火,准备用急如暴风骤雨的弹丸,将这前出的部分打掉之后逐一平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