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跟马掌柜进城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家中已摆下朱浩考中县案首的庆功宴这时候本应阖家团聚但朱浩看重“事业”只能暂时把家人放到一边。
到客栈见到欧阳女。
此时欧阳女和她身边婆子全都精神萎靡面如死灰。
如果说跟朱浩做生意前她还有跑路这个选项现在连跑路的资格都没有了跑路需要银子傍身身无分文一个女人到哪儿都是个死。
“阁下不需要问责如果你非要说是我们故意坑害事前动了手脚让你们的镜子在路上损坏请拿出证据来。”
朱浩上来就先下手为强把话挑明。
欧阳女怒目圆瞪:“你”
“如果没有证据单纯只是因为我们的镜子质量不好对不起因为镜子这东西本来就是易碎品货物出手概不退换所以我只是礼节性过来慰问一下对于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恕爱莫能助。请节哀。”
说着朱浩躬身行礼好像为欧阳家彻底破产而哀悼。
欧阳女身边的婆子仍旧表现得很强势:“你们就不怕闹到官府?”
马掌柜面色阴沉:“要报官随时请便做生意讲究诚信交易当日我们早就说明这批货要小心运送还提议你们买保险这样运到目的地若出现损毁情况我们包赔可你们没同意若是我们心里有鬼怎么会做出如此承诺?
“我看运送队伍一定有内鬼暗中动手脚破坏了货物现在真出了事硬要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你觉得可能吗我说得对不对小东家?”
说完马掌柜望向朱浩。
“嗯。”
朱浩点头首肯。
欧阳女闭上眼心如死灰。
眼下好像除了一死了之就剩下最后一条路那便是顺从之前奸人给她规划好的路线进成国公府当老头子朱辅的小妾。
朱浩道:“作为曾经的生意伙伴我给你个选项卖身偿债”
“胡说八道1
婆子闻言立即发飙。
朱浩指了指那婆子:“这位是欧阳家签了卖身契的吧?”
“是又怎样?”
婆子一副要为主人效死命的模样咬牙切齿差点儿就要冲过来跟朱浩拼命“敢欺辱我们小姐老身就算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要你们付出代价。”
马掌柜道:“稍安勿躁拼命什么的大可不必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的人手比你们多多了喊一声冲进来一两百人没有任何问题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闹腾就没意思了。”
欧阳女一摆手:“让他说下去。”
朱浩笑道:“还是欧阳当家识时务其实在跟你做生意前我已打听过你的情况你手下那个穆掌柜好像跟成国公府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卷钱跑路好像是要逼迫你就范当前你有三个选择首先便是跑路这条路换作半个月前还能选但现在”
欧阳女不说话双腮崩得紧紧的。
“第二条你这个东家进成国公府当小妾。以我所料成国公府定然不会承担欧阳家之前欠下的巨额债务你重振家业的希望就将此破灭阁下只是为自己保留了一条退路你身边这些签了卖身契的还有你们欧阳家的产业会迅速被债主瓜分殆尽连你自己只是因为有成国公府庇护才不至于被抄没发卖罢了。”
欧阳女黑着脸喝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欧阳家已山穷水尽?”
朱浩摇摇头:“如果连合作伙伴的真实情况都不知晓我还出来做什么生意?要是你们欧阳家有出路何至于连最后的凭靠几条船都抵押给我?”
被朱浩戳中心思欧阳女神色沮丧一语不发。
“我直说了吧我要的是欧阳家的生意渠道只要你卖身过来我可以把我的货物交给你们销售你为我打工我给你分成以我制造出的商品的受欢迎程度相信用不了几年甚至只要一两年时间你就可以顺利把家产赎回重新树立欧阳家在江南商场的地位。”
朱浩把自己的要求以及画出的大饼和盘托出。
婆子咬牙道:“痴心妄想!小姐不要因为我们这些奴婢害了您前程您现在随时可以走”
“哎哎哎。”
马掌柜没好气提醒“当着债主的面公然谈论不偿还债务跑路怕是不合适吧?”
婆子这才意识到失言呆立当常
怎么说眼前的朱浩都是债主。
名义上欧阳女是用船只抵押拆借银子可朱浩完全可以把船卖了后说不够还债然后逼欧阳家继续偿还债务。
所以某种程度而言抵押是抵押还债是还债互不影响。
朱浩竖起手喝止马掌柜:“老马做人还是留一线为好怎么说也曾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人家要跑路就让她跑是不是路费不够?这样吧回头从账上支取十两银子送到欧阳当家手上人家要放弃重振家业的机会甘心弃债跑路那能拦得住?
“今日别过风餐露宿人身安全没有任何保证她一介女流能往哪儿跑?看来只能往蜀地十两银子就当是资助欧阳当家至于债务四条货船是本金那条客船当作利息就此一笔勾销。”
说完朱浩起身就要走。
该说的话说完了莫非还要留下来跟欧阳家这群草包吃饭商量一下后续怎么合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