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营?唐军这是来找死么!快拿我盔甲兵器来!”
一边怒斥着,李继勋终于摸到自己的白色单衣,想要给自己套上。
却发现衣服了不止一个码。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件散发着幽香的女子贴身丝衣。
因为材质与单衣相同,都是绸缎,李继勋黑暗之中将它们给搞混了。
“步帅,发生什么了?”床上的女子悠悠醒来,睡眼惺忪,薄衾下是难掩的动人春色。
李继勋却没这个心情去打量哪怕一眼,厉声斥责:
“安静躺好,莫吱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床榻,否则我要你的命!”
就在三个时辰前,李继勋还与这女子在床榻上缠绵,这会就翻脸不认人了。
该死的,自己就不该在军中沾染女色,此番被袭若损失惨重,自己可就惨了...李继勋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来之不易的位置能否保住。
女子顿时噤若寒蝉。
忙乱了好一阵,李继勋才披上盔甲,提着剑快步走出营帐。
帐外,城南大营大部分中高层武将都已到位。
不是唐军袭营吗?这帮武将怎么不去指挥作战,反而都聚集到我帐前来?李继勋带着疑惑扫视诸位武将,视线最后落在了张令铎身上:“唐军目前在何处?局势如何?”
张令铎甲胄在身,拱手回道:“回步帅,唐军撤了。”
一听唐军撤了,李继勋握着剑柄的手略有放松,一连三问:“撤了?这么快?当真?”
步兵司第二军都指挥使张光翰出声道:“唐军确实是撤了。”
张光翰是张令铎的亲信部属,两名唐军俘虏的逃脱就是由他一手策划。
唐军撤得如此之快,想必没派出多少兵马,只是来骚扰一番罢了...李继勋松了口气:“那应该没什么损失。”
等了片刻,见众部下只是沉默,李继勋的面色霎时难看起来,暗道不妙:难不成损失惨重?
“张令铎。”李继勋面色严峻,加重语气:“损失到底几何?”
“步帅,损失...略微有些惨重。”张令铎低着头,语气很是低沉。
啊?唐军不是很快就撤走了么,为何损失会惨重?李继勋正要追问,忽然,他的余光注意到边一抹不同寻常的红。
李继勋抬起头,望向北面,浓郁的雾气中透着耀眼的红光,直冲云霄。
这,难不成...想起大营北面堆放如山的攻城器械,李继勋面色顿时变得煞白。
张令铎瞥见李继勋脸色的变化,低声补上一刀:“步帅,士兵折损不多,只是大营北边存放的攻城器械,大多被唐军给焚毁了。”
李继勋呆呆地看了半晌空,众部将也静默着等了他半晌。
终于,李继勋缓过劲来,面容扭曲,破口大骂:“张令铎,你奉命坚守营寨,护卫器械,却治军松懈,任由唐军烧毁器械,简直罪不容赦,来人呐,将张令铎给我拿下!”
火势冲,这批攻城器械眼看是没法抢救,那就到推卸责任的时候了。
营帐北面冒出的冲火光几里外都能瞧见,绝无瞒过朝廷的可能。
郭荣对寿州城垂涎若渴,若让他知晓器械被焚毁,负责的武将丢官罢职是绝对免不聊。
李继勋刚满四十,当上步帅还不到两年,自觉前途无量,当然不愿担这个要命的责。
而城南大营里,有资格承担这份责任的,除了主将李继勋,就只有副将张令铎。
所以,李继勋要立刻将张令铎拿下,并将责任全推卸给张令铎。
再加上营中其他武将现场见证,张令铎便是长着一百张嘴也不清。
李继勋的算盘打得是很精明,可在场的武将你看我我看你,并未有人敢出来拿下张令铎。
大帐外,李继勋的亲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下张令铎!”李继勋冲一帮部将怒吼,却依旧没人听他的命令。
侍卫亲军步兵司,是李重进苦心经营的部队,步兵司内的中层武将大多由李重进一手栽培提拔。
李继勋虽然努力了一年多,个人势力却未能渗透步兵司。
这也是李重进敢于在这个时候,对李继勋下手的底气。
张令铎也不装了,抬头挺胸,冷哼道:“李继勋,你身为大营主将,公然在营中狎妓,以致军务松懈、士气涣散,慈恶习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你还敢污蔑我?我看你还是好生想想,该如何应对圣上的怒火!”
“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帅几时在营中公然狎妓?你可有...”
李继勋话音还未落,张令铎就径直朝李继勋大步走来。
“你要作甚?”李继勋双脚岔开站稳,强装镇定。
“当然是进帐。”张令铎狞笑着朝李继勋迈进:“你不是要证据么,证据就在这帐郑”
李继勋色厉内荏,高喝道:“张令铎,这可是本帅的营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