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何天遥独自坐在厢房中的上,靠着墙壁凝望窗外月色,吟咏小词一首:
“夜微风过深林。
树影纷摇曳,
扰心清。
仰望异乡皓月明,
浪卷滩,
碧湖水盈盈。
白遇晚婷。
误当轻薄举,
恨难平。
一番纠葛事方宁。
思故友,
何处觅知音。”
“啪啪啪”,门外响起几声轻微的掌声。“我可以进来吗?”这是那姑娘的声音。
“请进。”
顾晚婷走了进来,又小心翼翼地将门插上。
“顾姑娘,你竟把自己和我一起关在房内,不怕我轻薄你吗?”何天遥笑道。
“嘘,别再取笑我了,我只是不想让张大哥发现而已。”顾晚婷“嘻嘻”一笑,“刚才那首词真好听,词牌是什么?”
“《小重山》,词名就叫《遇晚婷》吧。”
“《小重山》……嗯,还应景的,这片地区的确小山连绵。不过这首词好听归好听,还以我的名字为名,内容却是把我给骂进去了,还‘恨难平’呢,我有那么怒火中烧吗?刘先生?”顾晚婷自说自话地在桌旁坐了下来。
“我不姓刘。”
“嘿嘿,哪里不姓?姓‘刘’嘛,单名一个‘忙’字。”顾晚婷单手托着腮,摆着让人不忍责怪的表开玩笑。
“顾姑娘,我又不曾拦你、戏你,猴子抢走了我的裤子我还急忙去追,你说说,有我这么正派的流氓吗?若非你向令兄告了状,我岂会有今之险?”何天遥摇头叹道。
“所以你就委屈了,想念故友了呗?啧啧,‘何处觅知音’,现在才发现,这句有点儿酸呐!”顾晚婷歪着脑袋,“好啦,白天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是个男子汉,就别那么小心眼儿了!”
“我哪有小心眼儿?你不知道,在你发过脾气进屋之后,我还为你向令兄说好话呢。”
“我知道的,其实我躲在门口都听见啦!我也听到了你的名字,何天遥。”顾晚婷掩嘴笑道,而后拿出一直藏在背后的一团东西,抛给了何天遥,“喏,这是你的裤子,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小克手里抢回来的。”
何天遥应了一声,拿起裤子一看,上面破了几个洞,但都已经被缝好了。看着细密而又匀称的针脚,他淡淡地笑了笑:“能劳烦顾姑娘亲手为我做针线活,真是万分荣幸啊。”
“算是错怪你的补偿吧。虽然不太好看,但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嗯……其实有上这令兄相赠的衣服,这裤子已经用不上了。”见顾晚婷又是一副满腹委屈的神,何天遥连忙说,“不过念在顾姑娘费力抢回并细心缝补的份上,我就留下做个纪念吧,纪念我们那荒唐的初遇。”
“这还差不多。”顾晚婷的脸上又转晴了。
“好了,顾姑娘,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吧。”深更半夜和一个姑娘独处一室,何天遥总觉得不自在。
“还没说两句就要赶我走啊?你肯定还在生我的气。”顾晚婷撅起了嘴,借着烛光,何天遥都能看见她双眼中有泪花在打转。
“没没没,我早就不生气了。你想聊点儿什么我就陪着你,你可千万别哭啊。”何天遥急忙道。若是把顾婉婷惹哭,再把她的兄长给招来,怕是又要误会一场。
“好!”顾晚婷脸色说变就能变,又恢复了喜滋滋的模样,“就跟我说说下界的事吧!”
“这个……其实我也想不到什么好说的,还是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吧。”
“下界和禹馀界的环境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比如太阳、月亮、星星,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有吗?都一样吗?”
“都有,至于一样不一样,得以后接触得多了我才能下结论。哎,你刚才说这个世界叫什么来着?”
“是‘禹馀界’!我写给你看。”顾晚婷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划着。
何天遥下,凑近仔细看着:“怎么起了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顾晚婷没有答话,微笑着又写下了“大赤界”三个字。“喏,这就是下界的名字。”顾晚婷抬眼,看到的是何天遥眉头微蹙、仔细盯着桌子的认真神。不知为何,她的心头突然一阵狂跳。
“那这两个名字是谁起的呢?”何天遥抬头,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离顾晚婷如此之近,连忙坐回了原位。
“呃……不、不太清楚。反正自古以来一直是这么叫的。”顾晚婷的脸红了,好在房中烛光不算亮堂,看不出来。
何天遥等着顾晚婷继续问,而顾晚婷此时却多了些心思,心绪有点儿乱,所以也一直没开口。
何天遥等了许久不见她说话,反而一直望着桌子出神,于是问道:“顾姑娘?”
“嗯?你也和哥哥他们一样,叫我‘婷儿’吧。”
“哦,好。婷儿姑娘。”
“不,不是的,就‘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