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说不让声张,李氏兄弟疑惑着互望一眼,后木讷点头,表示理解了萧立话中含义。
但他们,尤其李硕,脑中有诸多疑问。
一如,宋凛身为皇子,为何不在宫中?
又如,皇子微服私访,怎的恰巧来了这芜云城。
再如,三皇子这眼睛,怎会瞎了一只……
宋凛三月之前受伤一事,当时参加或观览过冰嬉大赛的,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
但冰嬉那日他因入场迟到并行事莽撞不周触怒龙颜之后,便被皇上下了令禁足反思己过。
至于何时解禁,倒无人清楚。
此后宋凛便极少出现在众人跟前,所以知其伤在眼部并失明之人其实寥寥无几。
这无可厚非。
宋凛身为皇室子弟,一动一行都关乎皇家颜面,宋祯等人自然要将此事压制,不可能布告天下。
且其受伤的原因,也还有待详查,或许并非表面所见那般肤浅简单。
丛生疑窦闪过脑海,李硕率先回神,张口欲言。
萧立却不给他们过多反应思考的时间,立即转移话题:
“不知二位来这沈府有何贵干?方才听见说及‘求人办事’,可也有事拜托沈家老爷?”
李氏兄弟反应过来,李马拍拍脑门儿,看着自家兄长,征求同意。
李硕点头,李马这才同萧立他们说明情况。
“即是说,编修大人此次回城,也是为了寻到沈三老爷帮忙作画?”
听李马解释半天,萧立总结为这一句。
李马尴尬应是,正欲再说,李硕忽地接过话头:“窟公子说‘也’,看来咱们目的相同?”
“那怎的不进府去,却在这门口徘徊?”李马疑问。
说明缘由,兄弟两个互看一眼,李马瞥瞥萧立他们身后的几辆马车,面上的神色染上几分失望。
“不过,发生这许多大事,我估摸着,沈三老爷这几日当会回府才对。”
来时的路上听李马一一说过了情况,李硕不无自信地轻声说道。
“确实,昨日玉小姐还说……”
李马忽地想起什么,后面的话赶紧咽回去,转而又语带安慰:“两位窟兄也莫气馁,沈老爷玉小姐不肯相见,想来是所受打击过于严重,一时间难以承受,又无处可以发泄,所以才如此对待几位。
再过些时日,当是就好的。”
“确是。”李硕附和一句,“景之,若不然,你先将几位公子,我们府上,为兄独自同沈老爷那边开口说说,待谈妥了,也就回去。”
边说着,李硕走向宋凛,谦恭说道:“三皇……哦,不对,林公子,您同两位窟公子便仍在这城中多留一阵。
李府虽小,客房还是空得有几间,不知能否请您降贵去府上小住一段时日。
名遂必定每日都来沈府确认,待沈三老爷出现,便一同再来拜访。
等事了了,您若要走,名遂不敢强留。”
李硕说得诚恳非常,既不失尊重恭敬,又表明自己愿为宋凛效犬马之劳的决心。
但见李硕如此殷勤,宋凛却直接开了口拒绝:“不必,吾等自有去处。”
说完,宋凛即望向萧立萧远,示意他们莫再磨蹭。
既然沈以男这处暂时无法相见,多留也无甚用处,何况,若继续同这李氏兄弟待着,甚至去他们府上,那他三皇子的身份,不仅很快就会满城皆知,而且……
想到心中那件最为忧虑之事,宋凛面色严肃铁青。
他不明白萧立为何要大方承认,还胸有成竹地说甚么,不用多久便可让李氏兄弟自我怀疑。
接收到宋凛不悦催促的目光,萧立却不打算立即动身。
一来觉得李硕所言不无道理,再等上数日,那沈以民必定回来,他们只要于这城中守株待兔即可,远好过自己盲目去寻。
二来,虽然不去李府,他们也可继续回去悦来酒肆住着,并无太大影响,但要让李硕他们相信宋凛并不是真正的皇帝之子,同他们朝夕相处,才最为便捷快速。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看这李氏兄弟,不过要请沈以民帮忙作画,便领了四辆马车前来。
浩浩荡荡好大一支队伍,虽不清楚那几辆马车里边,具体都装着甚么,但着实夸张得让人生疑。
一番衡量过后,萧立准备说服宋凛。
但他尚未走到宋凛跟前,甚至开口说任何话,宋凛只看他眼神,便全都明白过来——萧立,还不太会掩藏情绪,做不到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定定地望一眼向自己不断靠近之人,宋凛收回视线,面色如波平静:“编修大人一番好意,吾等受之有愧,告辞。”
听他这话,李硕面上显出惶恐,忽然变得真诚又认真:“林公子不肯赏脸到府,名遂惭愧,只怕别处地方对公子有所怠慢,不能让公子尽情领略城中风光,那就是名遂之过了!”
萧立听清李硕所言,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