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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人气度昂扬,眉角锋利,手拢在袖子里微微施礼,嘴上带着笑,看起来倒似嘲讽更多些,看起来又是高傲又是英武。

    谢大管家有些迟疑,他在上都摸爬滚打多年,这等气度,实在少有,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只是他见过的那人,乃是当今圣人的王子。有一个瞬间,谢大管家心里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你是?”谢大管家问道。

    白献之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道:“你家主人和我师兄有旧,你府里住着的三个道士昨日打伤了我家侍女。”白献之嘴角划出一丝讥讽和诡谲,道:“我师兄请你和那三位道人去游河,也代你家主人做个了断。”

    谢大管家接过信,拆开一看,瞧见落款,乃是“黑山故友”,不由得胸口突突直跳。原本随着鲁地三雄到来而翻涌的热血仿佛被一桶冰水浇灭,化作血液中流淌着一丝寒意。

    谢大管家才欲开口,眼前已经没了白献之的身影。

    谢大管家深吸一口气,强自振奋精神,道:“不过是一个妖孽,不过是一个妖孽而已!”

    一句话两个妖孽,只是前后的口气却截然不同。

    谢大管家请来三位好友和燕赤霞,把槐序写得信放到桌子上,请他们看。

    燕赤霞拿过一看,只见纸上文字清瘦飘逸,仿佛就要飞仙而去一般。

    “闻有故人来,不胜欣喜,特于江中画舫设宴,请往之。黑山故友?”

    “故人?”燕赤霞问道。

    谢大管家道:“这妖孽和我家尚有仇,这也是为何我请诸位前来。”

    燕赤霞了然,也不想深究其中的弯弯道道,说道:“这树妖能耐不小,青天白日江中宴客,可见是胸有成竹,却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谢大管家道:“正是如此,所以我们去还是不去。”

    燕赤霞冷笑道:“为何不去,他敢设宴,我们便不敢去不成?”

    镇山道人并无意见,看了眼自家兄弟,也点了点头,道:“谢老哥,此事一了,你便随我们回山吧,姓沈的虽然对你有恩,但你尽心尽力这么多年,又助他除去这个大仇家,因果也该了断了。”

    谢大管家苦笑一声,道:“我知道红尘难脱,也有趁机脱身的念头。但是兄弟,此次不论能否将此獠拿下,请你们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要因为我这半副残躯……”

    镇海道人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未曾斗过,孰知雌雄?”

    镇陆道人道:“走吧,莫要让他们以为我等生怯了。”

    三、晋、江、独、家

    马车吱呀呀启程,直往婺江而去。八婺水乡,最不缺的就是画舫楼船,每到夜里,就有一座座画舫在水面招摇。

    晏儿的夫君就是沉迷于画舫中的美色,被吸干了骨髓,流落街头成了废人。

    兰若香行日进斗金,买下一座画舫或许不实用,但租下一座画舫,却是小菜一碟。

    将画舫上的旗帜摘了,垂下一面黑地青面的兰若旗,旗帜飞舞,在风中招摇。

    马车到了码头,两个身穿黄衣的少年已经在一边等候,“诸位请,我家主人已经在画舫中等候。”

    镇山道人认得正是昨日从他们手下逃走的小妖,轻斥一声,道:“装神弄鬼!”

    燕赤霞目光如炬,仿佛有紫气在他眼中环绕,这是正阳功催发的征兆,燕赤霞道:“原来是两只黄鼠狼。”

    黄六郎和黄十郎被喝破原形,身子一晃,却仍旧稳稳站立,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燕赤霞心中都要惊疑,正阳功之下,这等小妖怪,少有被喝破原形还不受影响的。仅此一样,就能瞧出兰若王的不一般了。

    “有点意思。”

    五人上了船,六郎和十郎人引入船内,只听身后响动,画舫已经离开码头,远离河岸。

    众人心中一跳,没有质问,从甲板进去,就见十多个美人在画舫中飞舞作歌,虽无丝竹相伴,却别走一番风味。

    这下不仅是谢大管家不安心,就是燕赤霞和镇山道人三兄弟眉心都突突乱跳,这载歌载舞的美人都是鬼物,青天白日,不惧阳光,鬼气近乎于无,却有几分神圣的模样。

    黄六郎和黄十郎退守一旁,槐序拍一拍手,飞舞的美人又从空中徐徐落下,相伴着落座。

    槐序左手边坐着白献之,右手边做着容娘。请谢大管家等人落座之后之后,槐序拿起酒杯,道:“众位请了。”

    若是一来就兵刃相见还说得过去,这般以礼相待,谢大管家却看不懂了。

    槐序喝过酒,见他们不喝,也不在意,道:“我和你们讲个故事吧。”

    镇陆道人,是最焦躁的一个,忍不住喝道:“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听故事!”

    槐序轻笑一声,并不管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得正是当年的事,落魄生沈玉堂得兰若寺鬼神相助,指点他去讨好水君,得了一缕龙气改易命格,随后翻脸不认人,官居一品大员之后,数次起兵伐山破庙。

    直到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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