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阳西下,霜融骑着的马匹也倒在了地上,她抽出怀中的匕首,和追来的士兵打斗,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以多欺寡算什么本事!”霜融手中的匕首翻了个花:“蔷奴,敢和我单挑吗?”
梁蔷好几年没听见过别人喊自己蔷奴了,恼恨不已:“别拖延时间了,你以为梁爻会来救你吗?”
此话才出,一道身影骑着一匹通体纯黑的战马,踏着如血的夕阳而来,梁爻挡在霜融面前:“都给我住手!”
梁爻的部将听了此话,都停了手,而梁蔷的部下,看见梁蔷摆手,才住手。
“梁大人,你难道不知你身后是什么人?”
“我知道。”
“那你居然还护着这个麟朝余孽。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弟兄。”
“她身份特殊,真要如何也该禀明陛下,再行处理,而不是私自行刑。”
梁蔷简直要气笑了,还禀明陛下处理,这是给她扣个不把陛下放在眼中的帽子了?
“呵,那就押回京都,由陛下定夺!”梁蔷打马过来:“不过逃得了今日,逃不了一世,你真以为,陛下会饶她性命?”
梁蔷领着自己部下,悠然地下山去了。
*
翌日,霜融是穿着囚衣,带着镣铐,坐着囚车,梁蔷还特意派了几个亲信监视她,梁爻打马在旁,上千个士兵缀在她囚车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京都方向去了。
午后阳光很暖,梁爻拿着自己的水囊,一口一口地喂着霜融喝着,给她擦干净嘴边的水渍。
“对不住,让你受苦了。让你站在这囚车中。我连给你争取一辆马车都做不到。”
囚车上面开了个圆口子,霜融的脑袋就在那里伸出来,她下巴抵在囚车横栏处,笑容放肆:“毕竟我是个人人杀之而后快的奴隶主,你也是奴隶出身,却对我俯首帖耳。这军中对你已经很不满了。说不定还怀疑你已经和我们这些残余的麟朝贵族联手了。”
梁爻无奈一笑:“你就别替我操心了。”
“为了我和他们生嫌隙,犯不着。”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梁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我自有成算。”
这一路,梁爻皱着的眉头不曾松开过,但他待霜融还是一如既往地细心,太阳太烈他就骑着高头大马用身躯给她挡着,风大就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裳,天气闷热就摘了叶子给她扇风,密林蚊虫太多他专门去给她采了草药防着,担心她无聊就一路搜肠刮肚地给她讲些奇闻趣事。
吃的喝的绝对不假人手,梁爻早已嘱咐好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一定要时刻注意着,确保霜融的性命无虞。
大家心照不宣,多的是人不愿意让这个曾经的女公子活着回到京都。
囚车运到京都门外的时候,城门大开,城楼的守卫比之前更加严密。
城门两边是夹道的老百姓,明明黑压压的站了一堆人,气氛却是安静的可怕,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倒奴隶主!”
老百姓纷纷拿出手里的臭鸡蛋,烂蔬菜,石子,砖头,狠狠地往囚车上砸:“你这个坏女人!去死吧。”
“打倒奴隶主!”
除了梁爻和他的亲信,不断地挡着砸向车内的这些石子砖头,其他士兵就当做没看到一样,继续前进着。
囚车行进越发艰难,蛋液从霜融的囚衣落下,石子砸到霜融的头上,但霜融慢悠悠地坐了下来,仿佛完全不被当下情形所扰,依旧安之若素。
梁爻气急:“都给我住手!”
群情激愤,无人听见梁爻的喊声,梁爻解下披风,将囚车绕了一圈,挡住部分袭击,和亲信围做一圈,挡住霜融,他们只能尽力护着霜融,却不能对这些百姓动手。
梁爻长眉揪起,声如洪钟:“黑甲士兵,悉数听我号令!”
“诺!”
“速速维护现场秩序!”
“诺!”
纵使许多士兵都觉这个女公子该死,可却不得不服从梁爻命令,分批去疏散人群,就在黑甲士兵分散的时候,楼宇两端,十几道身影从楼顶飞身而下,踩着风,踩过百姓的肩膀,大刀霍霍,将霜融的囚车砍得四分五裂,一齐上前要将霜融带走。
梁爻一把将霜融夺过,放在自己身前,出刀狠辣,毫不容情。
“有麟朝余孽,大家小心!”
为首那人吹了几声口哨,京都街道两旁的楼宇,弓箭手倏忽出现,竟达数千人,所有的箭头都指向街道上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城楼燃起烽烟,城门紧锁,城楼守卫集结,弓箭手预备。
两相僵持,情势一触即发,夹道的百姓尖叫着往家的方向跑,这像是个信号弹,无情的箭矢从楼上射下来,许多黑衣人从楼顶一跃而下,和士兵拼杀起来,两队人马,打得昏天地暗。
梁爻留下督战,命几名亲信路护着霜融往皇宫方向逃去。
*
梁爻黑色铠甲深一块浅一块,灰色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