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不停念着咒,成千上万道冰冷刀光破开那道蚕茧,黑暗的山洞内,刀光四射,全部小蛇都碎成齑粉。
晏一袍袖中飞出一只小鸡,咕叽咕叽叫着,冲上去咬住那蛇鬼七寸。
蛇鬼竖瞳突出,不断咆哮着,蛇身扭曲变形,蛇皮皱缩,拧成一股麻绳状,碧绿的蛇皮往外渗着黑液,碧绿蛇皮渐渐脱落成斑驳的灰白色,蛇鬼的挣扎愈来愈小,竖瞳也变成灰白色,直至化作一道青烟消散。
“啪嗒!”青烟中一点荧绿落入深潭,晏一急忙入水去探,却见潭底沉着一个身影,惊呼出声:“霜融。”
晏一从水里将霜融捞出来,放在岸边,怀中女子浑身湿透,脸色青白,十分狼狈。他半蹲在地上,抖着手想去探她的鼻息,她蓦地睁开双眼,睫羽湿漉漉的,透着几分脆弱。
“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晏一七上八下的心终于重重落地,低着头凝视她。
她泫然欲泣,两只胳膊紧紧揽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湿漉漉的宽阔的肩膀。
山洞内,水潭边,就着他腰间风灯那微弱的莹莹的光,两道青色的身影静静偎着。
良久她才说:“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久久没出来,所以......”晏一忽地顿住,没接着说下去。
“所以担心我?”她抬起埋在他肩膀的脑袋,两只胳膊还搭在他脖子上,揶揄他。
“看来你是没事了。”晏一屈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过这脑袋估计是泡久了进水了?”
“不行,不行了,好晕啊”她扶着脑袋。“你敲得我头晕。”
“那就是进水了,我再给你敲敲。”说着他忍着笑意,又敲了她脑袋好几下:“这就帮你弄出来。”
“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她把头埋进他怀里:“哎呀,好害羞啊。”
“......”她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那......那你弄吧。”霜融抬起头,将头靠近他,雪白的脸蛋上一抹嫣红微微嘟起,他喉中一干,脑海里全是昨天蜂蜜软糕的甜蜜滋味。湿漉漉的衣裳紧紧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细腰长腿。
晏一缓缓俯首,两片唇只有一寸的距离,他却突然站起身来,急急往外走:“走吧。”
因为他的突然起身,霜融下意识单手撑在地上,这才没有躺倒在地,哀怨道:“走不动。”
晏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脸上还烧着两朵火云,一手揽了她的腰身,一手拢了她的膝盖,往外走去。
快走到出口,将她放下,嘱咐:“现在自己走出去。”
“为什么?”
“若是被别人看见我,你这番辛苦岂不是就白费了?”晏一又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淡笑。
“那你怎么出去?”
“我自有办法。”
晏一看着她扶着岩壁踉跄着,一步步走出去,走到那光亮的地方,才转身走了,走了一段路,他寻了一处头顶岩壁缝隙,准备爬出,光亮落到一处洞室的地上,赫然是几个红色圆形图案。
*
晏掌门满意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霜融:“掌门谬赞了。”
“不必谦虚,现在我有个重要的任务要交于你,可准备好了?”
“但凭掌门吩咐。”
一面铜镜从晏掌门手里显现出来,镜面黄浊,斑驳的铜镜四周镶嵌着一粒粒小石子,铜镜反面是双鱼图。
“这鬼舍今后就交于你统领,此事不得外传!”
霜融愣住:“敢问掌门,为何要豢养鬼物?”
“这些你就不必知道了。”本来这个是交给晏七也就是刘展处理的,谁料他被连锅端了,好在他找回了这个乾坤镜,损失不算惨重,之前这个控鬼咒都是刘展施展的,现在在霜融学会之前,晏掌门只能自己亲自施法。
“恕难从命!”霜融作为鬼体,若被晏一知晓,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若是豢养鬼怪,岂不是更加糟糕。
晏掌门右手依旧稳稳地托着铜镜,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淡淡笑着:“死者如斯,为何还流连人间?你胆子够大,还上青山派来了,是为着晏一吧。”
“掌门!我......”
晏掌门冷哼一声:“哼,你不必辩解,我堂堂掌门人怎可能连你的真身都瞧不出来,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掌门怕是误会了,弟子先行告退。”不管他是诈她,还是真看出了什么,她也绝对不能认下。
“走之前,将你戴着的玉坠借本掌门一观?”
霜融低头瞧一眼领口,将玉坠塞回衣领内,盯着晏掌门的眼睛:“掌门,我绝无恶意。”
晏掌门笑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弟子遵命。”霜融半跪在地,接过那面铜镜,黄浊的镜面倒映出她清澈的眼睛,一样的冷。
走了没多久,便遇到晏一和晏十。
霜融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