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也是很大气的人不会故意设卡挑刺。
这瞬间费智仿佛又看到昔日练达睿智的表哥其实他早看穿自己的来意。
相比心如枯槁的费约许玉贤可谓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在官场混迹了数十年许玉贤深知这次水灾事件闹得很大尽管当时的形势刻不容缓尽管初衷是为了保护梧湘安全尽管吴郁明等常委都站出来分担责任但泄洪给下游三县特别是江业县造成了灾难性后果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至于对与错解释权完全在省委高层。
说做得对当时情况非常危急或许再晚几分钟梧湘市区将遭到洪水入侵以市区人口密集和商铺密布的程度会造成重大伤亡以及数倍于江业的经济损失况且一个地级市被洪水淹没政治上影响更恶劣甚至波及省委领导。
说做错了身为梧湘领导不注重市区抗洪抢险能力及时掌控水位和汛情遭受压力后不拿出行之有效的应急措施反而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泄洪手段而且下达命令后留给下游三县的准备时间太短大概只有二十分钟左右很多离城区远的河道开车赶过去都来不及。
因此如何处理完全看领导注重哪个方面说白了就是领导想不想把你拿掉。
领导都包括谁呢?最有话语权的省委书记肖挺和省长何世风。
新来的省委书记两眼一抹黑跟各地区市委书记都没交情会不会借这次事件立威把自己一杆子撸光?这是许玉贤最担心的问题。
省检查组回去第三天许玉贤给何世风打过一次电话当时何世风办公室里好像有其他人因此尽打官腔说什么“要相信组织”、“省委对这件事的定性相当慎重”、“不要有压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等等许玉贤越听越没劲胡乱敷衍几句便草草结束。
左思右想许玉贤决定跑一趟省城——事实上这几天圈内朋友、省委大院里的同事都这么劝过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面谈才体现诚意。不过他也是顾虑就是万一到省城活动的消息传到肖挺耳里恐怕又多一条罪状。
但还是要奋力一搏总比坐在提心吊胆好。
揣着紧张与不安来到省正府这边秘书说何省长外出开会;再问何时回来秘书便有几分不耐烦完全没了往昔巴结讨好的模样淡淡说不太清楚。
再找于道明因为方晟的关系两人正常保持联络谁知也不在省城据说到基层视察灾后重建工作。
连吃两个闭门羹许玉贤有些心慌又去找平时相处还算可以的几位常委可不是开会就是下基层平时一个上午能遇四五位常委今儿个邪门了!
站在大街上许玉贤茫然四顾感觉往常熟悉亲切的省府大院竟有几分威严和神秘而自己竟有些心虚。
怅然若失沿着人行道走了会儿许玉贤终于下了决心拨出一个遗忘在角落里的号码对方很快接通但没说话只有细细密密的呼吸声。
“是我有很要紧的事”他一口气讲述了泄洪事件的全过程然后说“现在省委领导们都有意无意回避我这不是好兆头你看能不能帮我引见下黄将军……”
隔了会儿她语气平淡地说:“他从不参加地方具体事务讨论恐怕帮不了你。”
说完便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