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宁被大理寺带走的消息宛如一道惊雷, 直接落在云卿卿心头上。
管事被她猛然地一问,眼神茫然。许母在此时着急得咳嗽起来,一声叠一声,云卿卿回神,忙去倒水给婆母喂下去。
她拼命让自己冷静,可喂水的双手前却止不住一直颤抖, 把婆母的衣襟都泼湿不少。
“卿卿先别顾我,你快问清楚什么事!”许母好不容易止了咳嗽,虚弱挤出一句。
云卿卿弯着腰给她顺气, 朝发懵的管事喝一声:“哑巴了你!”
管事是见识过她先前对付人的手段,吓得一激灵,脑子也清醒许多, 理出大理寺来人说的三言两语:“是陈侍卫先出的事,说什么杀了黄安, 然后大理寺来把侯爷抓走了。是不是陈侍卫供出是侯爷指使的?!”
“黄安?”
这个快被云卿卿忘记的名字闪过脑海。
“对,黄安,就是先前皇庄的管事,那可是靠着宫里的人!”
管事惶惶的点头。
“黄安被人杀了跟侯爷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什么!”云卿卿斥一声。
猪脑子!
退一万步说, 即便是许鹤宁指使的, 陈鱼也不会把他供出来。
这些日子的相处, 她眼睛没瞎!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然而事发突然,云卿卿一时也理不清关系,特别是知道黄安跟宫里的人有牵扯。
“娘, 我去回云家一趟!”她给焦急的婆母再轻轻拍了拍背。
许母双手去抓住了她胳膊:“你不要着急,宁哥儿不是乱杀无辜的人,你不要听信外头的传言。云阁老事务繁忙,你等他空闲了再说,你要注意安全……”
婆母都已经急得前言不搭后语了,云卿卿反倒在这种宽慰中定了定神,朝婆母笑笑:“您放心,我只信他亲口说的话!”
话落,她当即让备马车,把婆母送回床上,等药端上来,见婆母服用了才匆忙出府。
肃远侯出事的消息比她想得传得更快,她坐在马车里,大街上已经有百姓在议论纷纷。
“——先前听说那个庄子管事贪了侯府不少钱,打过板子放出来的,都罚了,怎么还要人的性命。”
“——那就是个水寇出身,杀人不眨眼的。”
“——别人贪你家财,你不收拾他?何况肃远侯本来就是穷凶极恶的人,上回有人当街刺杀他,你没见他一剑就把人头给削了!”
“——是了,以前都只有他抢人的,哪里有别人抢他的道理。啧啧,再招安,也改不了本性!”
“——天,那他以后不会也见人不高兴就杀了吧。”
纷纷扬扬的议论不断涌入云卿卿的耳中,那一口一个水寇,让她心里极不舒服。
这些人凭什么就认为是他做下的?!
在她赶回云家的时候,管事见她面上毫不惊讶,直接就领着她往书房去,边走边说:“老太爷吩咐您回来了就让您到书房。”
她走得发髻都微微散了,几缕长发飘在脸颊,来到书房前,还用手捋了下才敲门。
“进来。”老人威严的声音传入耳中。
云卿卿推门而入,发现父亲也在书房里,她依次朝两人行礼。
云老太爷见她只是跑得喘,赞赏似的看她一眼:“还行,没哭鼻子。”
她被打趣,此时也顾不上害臊了,紧张地问:“祖父,大理寺的人查清了才来抓人的吗?”
孙女说话直切重点,云老太爷又是欣慰的点头,缓缓道:“查清了,就不是光抓人了。他那个义弟被用刑了,一字没说,但有人说是你那夫君指使杀人,都闹到高御状,大理寺不得不先抓人。”
云卿卿闻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云大老爷站起身把女儿拉到空椅子前,让她坐下。
“卿卿先别着急,我和你祖父在陈鱼被抓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案子突发,是黄安养的一个清倌挑起的事,那个清倌状告官,被打得奄奄一息还把状纸递了上去。当然,后头有人推动,不然那状纸递不到御前。”
“是黄安身后的那些个公公吗?!”
能在禁宫里送东西的,也只有那些阉人!
云大老爷在女儿焦急的询问中点点头。
她气得眼睛通红,“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就因为庄子的事?”
“谁会为了点银子去整那么大的动静。”云老太爷叹气,“还是我不该把那小子弄回京城的,本就年少意气竖敌多,可让他继续在浙江……他恐怕也不得安生。”
招安了,兵马都没有了,靠什么再和那些人斗,南边那批人都烂到骨子里去了。皇帝想要剜肉医疮,许鹤宁就是最好的人选。
人进京了,对那边也是个警告,起码能压制一些,再等个一两慢慢换一批就好了。
可那些人,怎么可能消停。
官商勾结,再和宫里的勾结,这些浓疮是一个连一个的。
云老太爷自责,云卿卿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