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宁被她一句话噎得脸色阵青阵白。
云卿卿话落后也反应自己臊得失了分寸,说出的话歧义大了去,忙加了一句:“那个……册子,看过,知道一些……”
然而解释归解释,她却更加不自在了。
一大早的,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许鹤宁在她解释后,太阳穴仍旧突突直跳。
他发现她可真能,总是能挑战他身为男人的底线,现在更是连个话都说得不清不楚。前头就顶着个林濉呢,换了是哪个男人恐怕都要跟她较个真。
他站在床边,深吸一口气,到底是转身去了净房,懒得理会这个总能惹人生气的新婚妻子。
云卿卿又羞又紧张,见他离去,慢慢探头看向外边,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
他……怎么感觉是在发脾气?
她手指抠了一下被面上的绣花。
跟他相处还真是有压力,性子也太阴晴不定了,就跟上回突然抓她手甩自己巴掌一样,行事完全叫人摸不清头脑。
翠芽在隔扇外听到动静,进来就看到自家姑娘丧气地坐在被面上。
她从李妈妈那里知道两人昨晚没有圆房,前去把帐子挂到金钩里,宽慰一般道:“侯爷还是疼夫人的,听李妈妈说,昨儿见您累了睡得沉,都不让喊您起来。”
新婚之夜睡了过去,还睡得很踏实,云卿卿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第一人吧。
她脸上的热气褪去一些,嗯了声,见只有她进来问道:“李妈妈呢?昨晚你守的夜?”
翠芽弯腰给她穿绣鞋,说不是:“是李妈妈守的夜,刚才有个小丫鬟前来,她跟着离开了,似乎是老夫人身边的。”
……老夫人,云卿卿下床的动作顿了顿,反应过来她嫁进许家,许鹤宁是当家老爷,许母的称呼也跟着变了。
只是大清早,婆母喊她奶娘是去做什么的。
云卿卿心里存了个疑问,许鹤宁在净房里高喊让送热水进去,她想起自己已为人妻,就吩咐翠芽:“快去让婆子们抬水来,再把侯爷的换洗衣裳送进去。”
虽然不太习惯,但总得慢慢适应。
翠芽应声而去,她也不再喊人来伺候,自己更衣后就坐到妆台。等婆子送来沐浴的热水,还有她净面的,才开始洗漱。
等到许鹤宁出来,云卿卿已经收拾好。李妈妈也正好回来,顶着眼底的乌青,神色复杂在许鹤宁身后看了他一眼。
在云卿卿问起许母喊她去做什么时,李妈妈言不由衷笑笑道:“就是问问夫人习不习惯。”
刚嫁过来第一天,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云卿卿心里嘀咕一句,没放心上,而是整理好衣裳,很有默契地跟着许鹤宁出门。
新婚第一日,自然是要去给公婆敬茶。
两人一前一后往许母住的汀澜院去。云卿卿初来乍到,对侯府的路都不认得,许鹤宁步子大,她只能提了裙摆小步跑着跟紧。
许鹤宁习惯大步流星,等拐过一个弯,他忽然想到自己身后的云卿卿。一回头,居然没见到她的身影。
他眉头皱了皱,往后退到拐弯前的小道,就见她正站在分叉路口茫然左顾右盼。
“这。”他负手,朝她喊了声。
云卿卿正懊恼怎么就跟丢了,听到他的声音从左边响起,眼睛都亮了,快步跑到他跟前。
“你可不可以走慢一些,我有点跟不上。”她张着嘴微喘,一张素面因为快步走染了红晕。
许鹤宁听着她轻细的声音,视线在她面上转一圈,见她面若芙蓉,微张的红唇发出细细喘息声。新婚前一夜梦里的旖旎瞬间浮现在眼前。
那个梦境里,她可不就是这样一副娇且艳的模样,纠缠着自己,一声声喊侯爷。
他眸光一暗,快速转身继续往前走。心里更是不以为然地想,走两步都喘,她是真的娇惯。
许鹤宁在江海上糙惯了,遇到的女子,不是会捕鱼,就是能划桨。像她这样的,确实见得少。
可腹诽归腹诽,他走路的步子还是迈小了许多,连速度都放缓了。
云卿卿默默跟着,对他这种迁就双眼更亮了。
许母的院子近着荷池,池里碧翠接粉荷,正是明媚的夏景。
“老夫人这院子名字起得好。”
她随他走过荷池,抬头看到汀澜院三字,笑着打量。
许鹤宁进门的脚步一顿,闻言骤然回头:“老夫人?”
云卿卿被问得一怔,发现称呼不妥,想要改口,他已经似笑非笑扬了扬眉,直接进去了。
她望着他背影懵了下,赶紧追上前。
许母就站在门口,见到两人一前一后到的,生分得很,想起她早上见过的李妈妈说两人没有圆房。
“娘。”许鹤宁来到她跟前,微笑着喊了声。
但是他母亲没有像平时一般朝他笑,甚至连视线也没给他一眼。
许鹤宁察觉不对,再一转眼,云卿卿追上来,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