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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么?我跟你说,以后在这里须听我话,如若违背,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你也这大一个了,到时莫怪我当着这些侄儿女下人给你下不来。还有伯爹年老,少在他老人家面前说长说短,尤其你嫂嫂不许提起,乱说我是不答应的。为了等你饭都凉了,你游dàng这一早晨,管保连水都没人给你喝一口吧?

    还不坐下来吃?剩两个盘川钱,就不舍得jiāo出来贴补家用,留着买件把衣服也好,何苦都糟掉它呢?在自都快成大人了,还不懂事,看你将来怎么得了?”

    元荪沉着气静听,容他说完,端起饭碗从容答道:“大哥的话不错,自来人情纸薄,感恩知义的人能有几个?大哥写信挡我也不是不知利害。现在人心不古,有天良血xìng的人太少,只为爹爹见背,家口众多,哥哥力量不够,兄弟年幼,无什学识资格,看来看去南方实难营谋,又接到二姊催促北来之信,同时兄弟在南方曾jiāo有一两个朋友,也曾函电相促,良朋盛意不便推却,这才打定主意北上。来时还有一位朋友本约直赴北京,因伯父在津多年未见,特意来此请安,并无别意。伯父留令多住些日,今早出去便为看那朋友,请其先行,他强约在所居德义楼吃了一顿西餐,故此归晚,请大哥不要见怪。

    二姊夫人虽极好,但是法曹清苦,此次往投,如若长久无事,也当另想办法,不会多累他的。大哥光景早已知道,更不敢累了。”

    少章正命人给阿细留菜,起初以为元苏年幼,人生路不熟,除乃姊和自己父子万无二路,一听如此说法,心中不信,冷笑道:“这样一说,你是不打算累我的了?年轻人话不要说满,你真有本事,才到便有好朋友请你吃大菜,这朋友定是阔人了,怎不引来见我呢?莫是自己请自己吧?”元荪见他神气太难,强捺着气答道:“吃顿饭有什么,兄弟纵非材料,也不致于为此哄人呢。”说时心中有气,随手一摸,恰巧适才账单会账后连同找钱一齐随手塞向袋内,并不曾丢掉,一赌气取出,递过道:“这人便住在德义楼十五号,适才刚会账起身,大哥不信请看这账单。”彼时物价甚廉,少章接过一看,连酒带两全份西餐竟吃了五块多,不禁惊奇,呆了一呆才说道:“这人叫什名字,是做什么的?”元荪虽少年气盛,但知不宜泄露伯坚行藏,答道:“姓王,国会议员。”少章半信半疑道:“那不用说定是公叔的朋友,你随他同来的了?”元苏答道:“爹爹在日只管仗义任侠,jiāo游众多,兄弟因禀先人自立之诫,全未干求。这是在南方萍水相逢便成投契的忘年之jiāo,将来能否提携虽不可知,但是目前家中用度和京中旅费都全是他的呢。”

    少章为人偏浅,先恐元荪累他已是不快,昨晚又听了阿细的枕头状,说元苏不但不行礼呼嫂,连问话都不爱答理,益发有气,只说相依而来,可以随便训斥,想当着人给阿细圆场,迫令行礼,尊之为嫂,向阿细还拍了胸脯,自认十拿九稳决无问题,元荪仍是满没听提反把爱宠气得泪汪汪回房,饭也没吃,气上加气之下,想借别题发难,万没想到元荪小小年纪竟会别有门路,连乃姊都似打在计算之外,并没打算依傍,既未安心来投,自己除在名分上是长兄外别无可恃之处,细看元荪神情又绝非虚假,不由心愤生嫉,冷笑道:“但愿你能自立门户不依赖人,那是再好没有,我当哥哥的为好倒多余了,怪不你眼高看不起人呢。”元荪实忍不住,答道:“我家自明末迄今三百多年诗礼之家,对于尊卑贵贱之分素严,昨晚初到,承伯父慈爱,训慰殷切,想起爹爹在日与伯父弟兄友爱之情如在目前,心如刀割。今早归晚,实是有事,因大哥起晚,不得禀告而出,自知不合,但也情出不已。除了伯父,只大哥一人居长,刚得见面,自间并无失礼之处,余者都是侄男女辈,兄弟初来,一切不知,自惟伯父之命是从,大哥所说眼高看不起人,从何说起?”少章答不出来,只得气忿忿道:“难为你还知道我是你长兄,我也懒得和你说,只盼你话能应典,从此飞黄腾达不要我cāo心就好了。”

    元荪知他为了一个下三滥女人怀恨已深,心想此来早料至亲至戚全不可恃,反正得罪,何苦再多敷衍,惹他教训,本意再回两句,继一想伯父慈爱至厚,以后还要常来问候,话越说越多,由他去吧。方一沉吟,忽听门外人报“老大爷回来了”,跟着益甫走进。众人连忙起立,纷纷恭礼称谓。少章赔笑间道:“爹今日怎这早回来?”益甫把脸一沉道:“你对我说伯岳今天请客,哪有这事?他今天到北京,才动身不久。要不是你乱说,今早他家没有客,带元荪去见他岂不正好?不晓得你怎么活的,年纪越大越糊涂,捡到封皮就是信,专一打胡乱说。学生们有好几个今天要跟孙太太出门,请了半天假,因想和元荪谈谈就回来了。你和元荪吃完饭到楼上来,我有话说。”说罢,由四五两孙女扶侍上楼去吃。元荪方答“侄儿已吃过饭了”,想要随上楼去,见少章在使眼色不令随往,心中好笑,只得止住。

    因众孙儿女俱和祖父亲热,纷喊爷爷问询,争着随侍,元荪语低,益甫不曾听见,也就罢了。去后少章低嘱道:“老三等我一齐走。”元荪含笑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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