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溪今儿特别开心,不仅百般恳求下爹爹终于同意她经常来这江陵府探望二师兄,娘亲更是将一些珍藏的首饰送于自己,这头一次精心打扮虽是心下忐忑,但在见到爹爹,大师兄以及此刻二师兄的模样后,一副少女欣喜之色早早映红了双脸。
一旁莫少英知她虽嗔实喜,不禁将将作态道:“小可今日有幸得睹天颜,莫说这香满楼区区糕点,就是那京城八仙楼的菜肴亦不在话下。”
莫婉溪见二师兄少英一副献媚讨好的模样,知是故意,也就大大方方地应和道:“嗯嗯,本姑娘就不客气啦。”
这佳肴美味自不用多提,而两人这种心心相惜之感更是一扫莫少英连日来的愁闷,心下突然觉得有个合拍的熟人说说话儿真好。
而就在二人闲话家常,谈得不亦乐乎时,谁知那方家二公子方少奇却是带着家仆扶楼登梯,径直朝他俩走去。
“恭喜莫少侠荣任侍卫长一职,未能在当日前来祝贺实是欠了礼数。此后共事家父,还望侍卫长不计前嫌,原谅那夜酒多误事。”
方少奇自顾自地说完,竟不惜方府二公子的身份恭恭敬敬长揖到底,显出了极大的诚意,一双柳叶眉下的桃花眼亦不忘瞥了瞥兀自吃喝的莫婉溪。
莫少英见他如此彬彬有礼,心下总觉有些膈应,表面却瞪大了眼睛,仍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方公子哪里话!那天明明是在下一时冲动扒了公子的衣物在先,又害得公子喂了蚊子成了包子,应当少英先行赔罪!”
说着,竟起身与方少奇大大方方来了个熊抱,又顺手将他的外衫当抹布擦了擦手。
莫婉溪见二师兄话中带刺儿,又暗中使坏,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暗道:“照二师兄这小性子,这公子往后恐怕要吃亏了。”
方少奇虽不知邻座女子为何发笑,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这甜甜笑容所迷,正微微发怔之际,见莫婉溪两眼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忙故意清了清嗓音,下意识整了整衣物,对着莫少英笑道:
“呵呵!无妨,无妨,莫要再提。倒是这位姑娘笑得如此甜美,侍卫长不给介绍介绍?”见方少奇转移话题,莫少英只得应付道:“这是在下师妹,姓白名吃。”
“呸!谁白吃你的了!你才白吃!”
莫婉溪见他随口诋毁自己,不禁杏眼圆瞪、小嘴一嘟,酒窝复现出言嗔辩。
这脆声脆气,宜嗔宜喜的模样令方少奇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物件儿一般。
只是方少奇不曾注意到,在他望着小师妹露出种种痴迷的神色时,莫少英却在一旁不住的冷笑,这心中更是一如明镜般顿生不快,略一思忖,跟着起身匆匆作揖道:“公子你看,我这师妹不仅白吃还是个疯丫头,毫无女子应有的柔顺,我这就回去好生管教管教。就此别过,小二结账!”
一旁方少奇回过神来笑了笑,依言道:“欸,这桌菜本公子早已代为结过了,权当赔罪不成敬意,请!”
莫少英笑了笑,匆匆道了句‘多谢’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婉溪转身就走。
方少奇盯着婉溪离去的倩影,方待她从街角转身不见才悻悻然将纸扇一张,轻快地摇了三五下,终又一合,转而对着身后家仆似笑非笑道:“順福,走,结账!”
莫少英匆匆拉着师妹婉溪出得香满楼,不用问就知她心里一定不乐,但作为二师兄有的是法子讨小师妹的欢心。这不,带着她沿城隍街买些孝敬师父师娘的礼物以及给大师兄的酒外,一对眉心坠却是亲自为小师妹挑选的。
待至申时一刻,莫少英将她送至十里坡尽头方才依依不舍道别,独自回到城中时已是落日映城墙,余辉生金光。这大街小巷炊烟正浓,家家妻子待夫归,双老盼儿回,而自己却是孤家寡人一位——无人作陪。摇头苦笑、信步游走,不知不觉竟来到那玲珑阁外的斜桥上。
同样的景致,不同的是人心。此刻的他岂不是正缺少一些慰藉,哪怕那只是用银子买来的虚情假意。
莫少英自嘲一笑,便也不再犹豫,大步迈进门去。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莫少英进得门来见阁内客人稀稀落落,大约是时辰过早,而玲珑阁主商邱影见到这莫少英前来虽仍有几分恨意,不过开门做生意,来者便是客。更何况这位现在真正是多金的主儿,遂也只能凑上前来嘘寒问暖,见他点头敷衍后似那熟客般径直上楼也就懒得再行招呼。
莫少英瞅准了那刻有“牡丹飞凤”字样的门扉,来到门前站定轻轻叩了叩,其内女子似乎刚醒正梳妆,懒懒拨开门扉才见来人是那晚的冤家,如今的侍卫长。当下不禁一扫颓态,挑眉轻笑道:“哟,侍卫长大驾光临,牡丹有失远迎,快进来坐。”说完快步闪身好叫莫少英进来。
二人坐下,牡丹差人送来一壶酒水,亲自满满为其斟上一杯,又将一束青丝捋至胸前轻抚慢声道:“几日不见,想不到当初的小贼竟成了这江陵中的红人,只是不知这次来是想找乐子呢,还是想将妾身再度打晕呢?”
莫少英将酒一口干尽,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