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久远神秘且不属于她的记忆一瞬间在她脑海之中炸开,使得吴婴面色苍白到了极点。
身前的那团黑色佝偻影子已经完全消失,吴婴看着失去钥匙光印轮廓的掌心,陷入良久的怔忡。
直至肩头布上一层洁白的积雪,寒意侵骨,冰冷的寒意似是将体内的鬼岚枷咒给牵引出了几分,骨骼肌理间发出如坠地狱黄泉的苦寒煎熬。
病态苍白的荣耀此刻更是透着薄雪般的脆弱,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面上没有多余的痛苦之色,好似早已惯于忍痛一般,面无表情地拍去肩头上的积雪。
就在这时,年轻太监抱着一把竹骨新伞,恭敬度步而来,目不斜视,对于地上的黑羽残血没有将视线停留半分。
他来到吴婴面前,袖中藏了一枚发黑的樱桃籽,眉眼恭顺地将怀中新伞递了过去,尽可能的放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三日后便是择选大会,您可是要去亲自瞧瞧。”
吴婴接过新伞撑开,漫步于清寂的宫道之上,微微皱眉不喜道:“那择选大会不过是用来应付那个女人的,你知晓我并不上心,何必多此一问。”
年轻太监紧随她身后三步开外,见她这般不耐甚至带些厌恶的语态。
他哑然张了张口,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神色:“其实三日后,太子殿下还是亲自去看上一眼,还是极为不错的,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吴婴眼眸低低侧掠了他一眼,冷笑道:“怎么?连你也想我挑一名貌美又贤良的‘太子妃’出来。”
说着,她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声音依旧冷冽冰冷,可年轻太监还是听出了几分吃味:“再怎么挑,难不成还能挑出来一位比南方世子妃还要貌美又贤良的美人来。”
“咳咳……”年轻太监尴尬的低咳两声,无奈道:“太子殿下您这是何必,又要自己时时刻刻探听永安城的消息,听了以后又在这生闷气。”
吴婴冷冷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年轻太监果断闭嘴结束这个话题,直到她走至长廊尽头的那座漆暗宫殿,推门而入的那个瞬间,年轻太监还是不死心道:“那个……殿下,其实三日后有……”
“行了。”光是消化钥匙中的那段记忆,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心神皆殇,哪里还有闲工夫应付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神情愈发不耐地打断道:“这种小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嘭的一声,殿门重重关上,不想再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烦心事。
碰一鼻子灰的年轻太监讪讪站在门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委屈的嘀咕一句:“这可是您自己不来的,到时候错过了你心中最佳的‘太子妃’,可莫要将怨气撒在奴才身上就成。”
虽说是一道小小声的自言自语,可是以吴婴的耳力如何听不到。
他便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随意扔了新伞的吴婴一脸冷笑不屑,日常的取过干净丝帕,擦拭这兵器架上的那把残破遇邪枪。
……
……
这三日以来,大雪停停落落,至第三日,本有了止歇之意的冬雪,在黎明到来的天空里,又开始微微下起了小雪。
零星的雪花在晨光与夜色交替中折射出棱星般的光,早晨本就严寒的空气,因为覆在宫道青石上的积雪融化成冰,再积雪,空气中的温度更是急速下降。
这个冬天宛若格外漫长,也格外的冷。
可是今晨宫中的女子们却早早的忙碌起来,仿佛感受不到隆冬的酷寒般,身上的衣物穿得极是单薄。
更有甚者,身上衣料更是难以遮掩住全部的肌肤,细柳般的腰肢,浑圆的肩头,无不展现这女儿家的魅力。
在这细雪纷飞中,摇曳身姿,裸露在冷风寒流空气里的肌肤柔光腻人,她们穿梭在宫道之间,莺莺燕燕,亭亭玉立,如百花争放。
而这位丞相之女李且歌,勾搭了陵天苏三日都未勾搭到手的她,终于耐不住寂寞,提着青玉折扇,如一只灵巧蹁跹蝴蝶,飞入了花丛中。
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不禁让陵天苏生出这货莫不是顾瑾炎上身。
陵天苏托腮,睁着一副死鱼眼看着远方宫廷花园里娇笑细语,就在方才,还有胆大着,竟是直接擅闯李且歌,看似谦和温柔的发出一同前往参会的邀请,可眼中的轻视与打量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
在她们心中,能够在李且歌房中待上三日的漂亮‘女子’,想来也是如往常那些玩物一般。
虽然不知,区区一个玩物,何以值得让这位李且歌亲自带入宫中来参加大会,可毕竟只是一个玩物。
被她李且歌用过的东西,她是哪里来的底气,觉得自己能够与她们一争,入得了那太子吴婴的眼?
陵天苏将这群女人眼中淡淡不屑的眼神尽收于眼底,心中好笑之余又倍感无聊。
这群女人们,看起来是对着太子妃之位势在必得,费劲一些心思,可多数大抵都是为了吴婴那个至高无上的太子身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