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蹙着眉头看着他手掌之下的青竹,眉宇之间,似有疑惑未散。
“听你的语气,似乎觉得有人比那吴婴更为出色强大。”
叶隐缓缓蹲下身子,捧起一把积雪,覆盖在自己那张平凡的面容之上,仔细清洗一番之后,他的面容更显干净柔和。
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不错,那个人便是这个庄园的主人。”
席地而坐的骆轻衣眉梢瞬间就染上一层喜意,她纤长的手指搭在承影剑上,轻轻敲打出一串轻快的旋律。
南宫烨的眉梢微微抽搐,生硬英俊的面容之上淡淡不屑。
“叶家那个废物世子当日万首试,他可是吴婴的手下败将,且不说他身中禁元丹,被那你们当朝国师掳入了远古之地内生死不知,即便他活着归来,你觉得,他又在这风云辈出的九州之上,能够有何总作为。”
叶隐认真摇首,缓缓说道“他不是败给了吴婴,而是败给了历史过去,而我甘愿如这庄园,主动投诚,阁下难道不认为这便是世子的作为吗”
南宫烨实难想象,那个叶家废物世子在这位叶隐口中,竟然能够有着如此分量。
他上前一步,握紧深插大地的那把镜魔剑,正欲用力拔出。
谈了半天,他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反而是听到那盲眼先生好生一番夸奖这庄园的主人,实在令人不快
他可没忘记,自己来此庄园的目的。
虽然此次突然冒出的盲眼书生超脱了他的掌控范围之外。
不过他底牌未出,谁生谁死,还说不准呢
叶隐眼盲,看不到他的动作,但反应却是比场内任何人的都要快。
他手中青竹扬起,划出一道青芒弧度。
骆轻衣凝眸看去,那圆润纤细的青竹在这一刻,不再圆润。
在空气中划过之时,那根青竹变得无比锋薄起来,那抹锋薄的弧度很快便形成一抹完美的剑尖。
青竹消失,一把极尽秀气的长剑出现在那位盲眼书生的手中。
君子藏剑于身,待时而动。
叶隐眉目在风雪之下,被隐得有些模糊。
可是他手中那把剑,却是无比清晰的展现在了这个世间。
他扬剑的同时,南宫烨握剑的手止不住的疯狂颤抖起来。
然后他成功的拔出了那把镜魔剑。
剑在南宫烨的手中拔了出来,但却不是他拔出来的。
而是他让他拔出来的。
那把漆黑的镜魔剑,在他手中疯狂扭动模糊起来,像是一根漆黑扭曲的长蛇一般。
然后漆黑的剑身化作无形的黑色气流,疯狂的涌入南宫烨的左手剑鞘之中。
他茫然的摊开空空入野的右手,而此刻他的剑鞘之中,安静的盛放着那把折射出冷冽乌芒的镜魔剑。
他瞪大眼睛,一颗颗滚烫的汗水不受控制的自他额角毛孔之下逼落而出,然后顺着他的睫毛滑落,汗水顺着眼眶滑落,此刻这位北离太子,竟然像是被吓哭了一般有些可笑。
他没有哭,但是确实是被吓到了。
他垂下颤抖空荡的右手,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把叶隐手中的剑,带着一丝难得地恐惧颤音说道“禅剑”
禅剑,大道无形,善者不争
在万年以前,这座荒寂之地,尚未创建出国度王朝,却先立了一所学院。
学院之中,只有一名教书先生,他留下了一把剑。
这把剑,代表了此剑主人清净寂定的心境。
正如今日的叶隐一般。
这所学院,不过一间茅草庐,学子极少。
此学院诞生的突兀,消亡的也极快,正如漫漫古道岁月之中的一抹惊鸿。
岁月惊鸿转瞬即逝,但却能够在某些人的岁月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南宫烨觉得这一次的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计划。
他无法想象,那间学院居然还有传承之人。
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带着一丝颤音说道“大佛学院的院长是你什么人”
叶隐以一剑将他手中镜魔剑逼退至鞘中,这一场战斗,极为短暂的分出胜负。
而他面色不见任何意气风发,而是珍之重之的将那把禅剑平放于自己的手臂之上。
他平静说道“叶乾君正是家父。”
南宫烨眼瞳顿时缩如针孔一般,一双微厚的嘴唇有些发青的说道“大佛学院在天道之前,竟然还未被诛灭干净”
说完,他怔怔地看着年岁不过二十一的叶隐,喃喃道“大佛学院成立于万年之前,他今世才有你这么一个子嗣,那他”
叶隐知晓他想问的是什么,他微微一笑道“能够活一万年的修行者,你觉得是何等境界”
南宫烨没有说话,怔怔的看着叶隐手中禅剑,勉强挤出一个阴冷嘲弄的笑容,说道。
“难怪你要将自己藏得好好的,并非君子藏剑,而是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