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如何看不出来阿馒心存死志,可要让她撤掉阵法,她如何办得到。
“呵,我原以为阿馒是个坚强的女孩,去没想到竟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突然出声的正是陵天苏。
阿馒低下头去,一时之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般害羞模样。“陵哥哥,不是没有勇气,是阿馒没有资格,我杀了王叔叔一家人,哪还有脸活到这世上。”
陵天苏道:“在我看来,不都一样,你杀人,你愧对于世,所以想死,不正是没有勇气活下去吗?你可曾想过你的父母亲人,有时候,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
阿馒声音梗咽,“是我对不起家里人。可阿馒实在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
陵天苏轻笑一声,道:“那我便给你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如何?”
“什么?”
“为了我。”
阿馒身体一震,心中惆怅茫然。为了你?
陵天苏接着说道:“有时候自私的活着比无私的活着来的更加轻松,那时候,我找到了你的尸首,明知道月儿有机会渡你为鬼修,可我犹豫了,只因月儿比你重要,我不愿月儿因为你而陷入过往。”
阿馒忽然觉得很难过,更加想死了。
陵天苏有道:“可是比起王铁匠一家人,我却认为你比他们更为重要,我不想你死,更不想你魂飞魄散,我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我不认为你有什么理由为他们一家人偿命,冤有头债有主,真正的罪恶源头是那个害死你的女人,这笔账,我定会找她算清楚,所以不需要你来承担什么。”
阿馒怅然的小脸依旧怅然,只是内心深处正有着什么在滋生而长,特别是那句“你比他们更为重要,我不像你死,更不想你魂飞魄散。”一瞬间,空洞的灵魂,仿佛又从新注入了活力一般,方才难过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只是身为鬼物的她,大脑迟钝很多,心中喜悦情绪还来不及传达至脸上,脸上表情依旧怅然。
“可是”
陵天苏微微一笑道:“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吧?”在过去,他仿佛与某人也做过约定,只是物是人非,恐怕那个约定是难以实现了。
“什什么约定?”阿馒有些紧张。
“我今日便要离开了,我要你好好修炼,好好的活着,在未来的某日,我回到这里,我要再见你一面,若是你做到了,我便许你一个愿望。”
阿馒双手捧住心口,没有问他可以许什么愿望,只是那一句再见一面,就已令她无法拒绝。
“好,阿馒答应你。”听到这么一句话,月儿不禁松了一口气。
阿馒母亲更是老泪纵横,口里不停呼喊着:“好孩子,好孩子”
云长空面色怪异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好家伙,小小年纪的,比他还能撩妹子,只是这口味未免也有些太重了,连鬼都不放过,佩服,佩服。
月儿柔声道:“阿馒,听我指挥,你现在向离火方位走四步,再向震木方位走三步,停下便可。”
阿馒一副木讷模样,小小声问道:“什么是离火,震木又是什么。”
“噗!”
云长空被这模样惨兮兮的女鬼一下给逗乐了。
月儿白了他一眼,道:“阿馒不用理会他,那么你先向前走四步,再向左走三步亦可。”
阿馒虽然木讷,可也是有小脾气的,听到有人明显嘲笑自己,重要的是那个还不是陵天苏,她可是会生气的,按照月儿指引前四步,左三步走到目的地,还不忘转头,拿着空洞洞的眼眶对着云长空,呵呵一笑道:“等我出来了,晚上便来找你玩。”只是那笑容配上那张惨白无眼的小脸,怎么看都像笑得阴恻恻的。
云长空脸色一变,被这阴恻恻的笑容笑得心里直发毛,不由挺直身子,正色道:“不用,不用,男鬼授受不亲。”
阿馒不在理会他,转头疑惑的看着月儿。
月儿冲她微微一笑,道:“可能会有些疼,阿馒你忍着些。”
“好。”连刨眼这等折磨都受了,还有什么疼不能忍。
月儿双手捏决,虚空对着三只鬼旗遥遥一指,三只鬼旗嗡嗡震动,拔地而起,鬼旗虽然离地,黑色阵忙却未散去,三角之间,分别向内蔓延出一道光线,三道光线相接,阿馒正落在三线之间中点处。三道鬼旗在阿馒头顶上方盘旋,骷髅头“咔咔”惨笑,随着月儿手指往阿馒心口一点,三道鬼旗如同鸟雀归巢一般,直直飞向阿馒心口。
鬼旗首尾相接,顶端锐利如刃尖,轻易破开阿馒胸口,阿馒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却不见胸口处溢血,三道相连的笔直长旗落入阿馒体内,消失不见。
阿馒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一时之间,赶紧身体里多出了什么一般,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月儿道:“这三只鬼旗给你,希望你能借此为基础,好好修炼。”
黑芒阵法这才徐徐消散,阿馒站在日头下,却丝毫不再觉得灼烧难耐。
阿馒点了点头,道“谢谢月儿姐姐。”空洞的眼眶虽然不再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