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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肯定。”他回答道,“我认为:我应该紧张,是不是?但我感觉……古怪。”

    “古怪?”莫恩斯疑问地竖起眉毛,“我要是你我会害怕。要比我害怕得多。”

    格雷夫斯低声笑了,“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

    “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下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他说道,“至少我希望如此。”

    “我担心我不得不让你失望了。”格雷夫斯回答道,“某种大东西。这我是肯定的,但再多我也不知道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离秘密这么近过。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我当然害怕。我不是个无所畏惧的人。”

    说到格雷夫斯的人xìng的程度,莫恩斯想道,这个话题肯定需要一场长时间的激烈讨论。可现在不行。

    他发现自己的手又想伸进马甲口袋里取表,急忙缩回来,但这一动作没有逃过格雷夫斯的眼睛。“到半夜还有三个多小时,莫恩斯。”他说道,“你为什么不回你的住处,设法睡上一睡呢?汤姆会及时叫醒你的。”

    “睡觉?”莫恩斯重复道,“如果你是我,你能睡觉吗?”

    “我自己现在都无法睡觉。”格雷夫斯开心地说道,又深吸了一口。灰色烟雾中一只小红眼睛亮了一下又熄了。“你有兴趣下盘棋吗?”

    “下棋?”莫恩斯几乎不相信地证实道,“你真的想现在下棋?”

    “为什么不?”格雷夫斯回敬道,“我认识一些人,他们就喜欢每隔几秒钟望一下表。而我认为

    象棋是一种更有意义的打发时间的方法。这种游戏特别能让人镇定,它能让人目光更敏锐,看到本质。两者都会有用的。”

    他没等莫恩斯回答就站了起来,走向一张小五斗橱,一会儿后拿着一只用皮革包着的盒子回来,从里面拿出一副雕刻得特别精致的

    国际象棋,棋子——虽然哪一颗都不及新生婴儿的小手指大——每一只都是一件小小的杰作。不过它们也有一个小小的美中不足。

    “这些棋子。”莫恩斯说道。

    “它们怎么了?”格雷夫斯问道,已经开始摆放他那一方的棋子了,从两个车开始,迅速向内前进。

    “它们是白色的。”莫恩斯说道。

    “这是因为它们是用象牙雕刻而成。”格雷夫斯说道。听起来有点开心。

    “可它们全是白色的!”莫恩斯抗议道,“双方都是!”

    “象牙都是白的。”格雷夫斯得意地解释道。

    “如果不能将它们区分开来,那该怎么用它们来下呢?”莫恩斯问道。

    格雷夫斯这时已经摆好了他的棋子,俯身向前来帮他摆放。莫恩斯带着一种既入迷又有点厌恶的复杂感情看着他的手指动来动去。他现在也不能说这种动作有什么是不真实的,令人厌恶的,但一切还是老样子:格雷夫斯的双手活动的方式不可能是人手活动的样子。他想,有这种手指,格雷夫斯肯定能成为出色的作弊者。

    “你是说,用这些棋子很难区分开敌友?”格雷夫斯问道,“像在真正的生活中一样?”摆完最后一个棋子后,他坐回他的椅子里,“这是一副十分特殊的象棋,莫恩斯。它很古老很珍贵,但这不是我只将它拿出来跟十分特殊的人下的原因。”

    “那是什么?”莫恩斯打听道。

    “绝对有区别。”格雷夫斯说道,“你只需要仔细观看。你必须准确记住你自己的棋子的位置。正如我所说:像在真正的生活中一样。”他摆了摆手,“你先走,莫恩斯。你执白子。”

    一开始莫恩斯认真考虑过他是否真的要同意这场愚蠢的较力,或者他是不是更应该站起来走开。他的一部分害怕暴露这一弱点,但另一部分——大得多的部分——十分理智,不愿将自己贬低到这个水平。但他还是从椅子上侧过身来,更仔细地观看那些微小的棋子。格雷夫斯说得对:有极小的区别——尽管在莫恩斯看来,一旦棋子离开它们的布置好的战阵,钻进对方的队列,就根本不足以区分棋子。可是,除了反正已经成了折磨的一点时间和一场无聊的游戏,他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他让兵向前走了两步,保守地开场了,格雷夫斯一脸轻蔑,以同样保守的方法回应。但才走了几步,莫恩斯就几乎吃惊地发现自己不仅全神贯注在棋局上,而且也感觉到了那堪称坚定的绝不想输掉的意志。从前,在大学里,他和格雷夫斯经常一起下棋,虽然是在一张普通的棋盘上,使用不同颜色的棋子,十局有九局是他莫恩斯赢。但不是局局赢,格雷夫斯带给他的少数失败无一例外地都是毁灭xìng的,而且都无一例外地来得很快。格雷夫斯属于那些几乎无法预料的棋手,他们原则上不是很好,更没有创造xìng,但有时候喜欢做出毫无意义的反应,用它们打乱对手的步骤,或者干脆让他们晕头转向。莫恩斯想,格雷夫斯也是这样将他弄来这里的。他让他彻底晕头转向了。但他再也不会成功了。

    他经历了一场意外,而且不是那种愉快的意外。格雷夫斯过去几年里显然学了不少。他下得还是不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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