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猛然话锋一转,道,“我知道你恨他。可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之处。卓,他真的很可怜。你就放过他一次好吗?”
“我放过他?那谁又来放过我?”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当你所爱的人全部离你而去,你今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说得好不轻松?放过他?我凭什么放过他?”
“她或许是对的!”闷葫芦看着我,平静如水的眼睛中有了一丝色彩,那种色彩,熟悉而陌生。
因为那叫做“爱”!
“如果我说小若还没有死,你会放过他吗?”秦瑶抬着头,澄清的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有死?”我心神大震,不可抑制地问道,“她在哪里?”
这一个消息,让我彻底忘记了落柯。
“就在医务舱内。”
拳头上的力道立刻就消散了。扭头就往甲板下面跑去。
闷葫芦轻微地松了一口气,也跟着跑了下来。
“小若!”我大喊一声,回声在走廊间回荡,重重叠叠,越来越响。
砰!
舱门被我撞开,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了视野中。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说不出地苍白,呼吸更是微不可闻。
手臂上,吊针正把葡萄糖液一点一滴地输送进入她的体内。
“小若!”我惊喜之极,几步冲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我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得我浑身都在战栗。
她真的没有死。
“其实……”闷葫芦出现在了门口,笨拙地说到,“她没死,一直这样。是你先入为主,她才死了。她很虚弱,秦瑶让她彻底休眠了,以节约能量的消耗。至少要一个周,她才会醒来。”
“谢谢你们!”我的嘴唇都在颤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小若没有死,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了……
“她说:小若在之前应该给你输过血。所以今天她的生命还没有燃烧完,你的力量就被激活了。以前那些激活因子,一直在你的体内。”闷葫芦说话真的很笨拙。可这一席话我还是听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后也只能说老天还是公平的,如果当年她没有遇到身受重伤的我。如果她没有给我输血,那从今天开始,我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真的得感谢上天,命运是如此的奇妙。
我放开了小若,我现在不想打扰她。
现在终结也死了,而我和小若的血型是相匹配的,我想问问秦瑶,我的血还可不可以重新还给小若,这样一来,她就会醒得快些。
举步刚准备出门,闷葫芦就拦住了。
“什么事?”我问道。
“她……让我给你一封信。”他说着,就从背包中取出一封有些陈旧的信出来……这封信只怕是十几天前就写好了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说的“她”指的是秦瑶,她有什么话不敢直接对我说,这才写信让闷葫芦转交给我。
然而,当我看到信封上那有些熟悉的字迹之时,立刻就呆住了。想起了一个故人,一个很长时间都没有来往的故人。
一个埋藏在记忆里,几乎被岁月的河水冲淡的名字:翡儿!
不错!这封信就是那个外国女孩写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微微叹了一口气,拆开了信封。
第一句话就是:“其实我不爱你!”
我忍不住笑了,继续往下面看。
她写到:
彤,我想我对你的感觉,一直是倾慕,而不是爱慕,所以我们之间,连真正的爱情都谈不上。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人”。我的家里,有许多前辈们留下来的文献,而这里面,就有关于你的资料。所以在二十一世纪,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的人。
很遗憾的是,这些资料里面没有你的画像,所以我也就一直都不知道你的模样。可你的故事,我却能倒背如流。
这些故事伴随着长大,所以我小小的心灵中,产生了一个有些幼稚,有些可笑的想法:我长大之后,也要嫁给这么一个英雄。
后来,在中国,在昆仑山上,我遇到了你。我立刻就被你的气质给吸引了。你的身上有一股气。那叫做英雄气。
可那个时候,我依旧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
后来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我就越发地觉得你就是我小时候要嫁的那个英雄,可是我还是不敢确定你就是“那个人”,因为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直到横断山上,我遇到了静。我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可是……
我要嫁给英雄的梦想也从那个时候破灭了……
彤,你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也一定为我的离去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