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胥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稳住了心神，开着车往公寓外走，一边观察情况一边问楚七七：“这就是你说的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因为不平静而变得有些冷硬。

    这让楚七七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看着他，黝黑的瞳孔里看不到一丝光明。

    “程程，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没有。”他缓了缓声音，尽可能地柔和下来，“我只是太惊讶了。”

    楚七七靠在副驾驶上，没有再开口。

    程子胥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也抿紧了唇。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街上零星的丧尸游荡着，那些脆弱的生命因为恐惧而尖叫而将自己身边的人一把推出去。

    丑陋又真实。

    这样的世界，有人想要毁灭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程子胥作为一个军人，向来处在保护者的位置让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可是他现在弄不清楚情况，无从下手。

    挣扎了一会儿，程子胥将车停下，匆匆对楚七七解释：“七七，我先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他解安全带的动作被楚七七的手阻拦而停顿了下，不解地看着她。

    “程程是要为了那些丑陋的面孔扔下我吗？”她微垂着头，叫程子胥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不是扔下你。”程子胥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又被那群所谓的“丧尸”掏出了心脏，心头更焦急，却还是认真地解释。

    “保护他们是我的使命。”

    “使命”楚七七低喃这两个字，手下一松，程子胥已经摸出枪装上消音器下了车。

    临走前他严肃地说了一句：“不准下车，不准开窗，等我回来。”

    楚七七的眼中焦距模糊，无神地望着程子胥的背影，喃喃：“如果这个使命早就被背叛了呢？”

    除了妖妖以外，没有人听见她的话。

    程子胥对着将要扑上一个妇女的少年丧尸开了一枪，正中心脏的位置，少年丧尸踉跄了几步，僵硬地扭过脖子，“嗬嗬”嘶吼着往他一边步履不平地走过来。

    少年丧尸身后的妇女早就吓懵了，即使丧尸已经从她身前离开，她还是动弹不得。

    咔嗒。

    程子胥又扣动了一下扳机，子弹正中少年丧尸的眉心，这才让它倒下。

    是的，是它而不是他。

    没有意识的只能遵从本能地进食血肉的怪物，不能冠之以性别之分。

    见这妇女得救，而且救人的还是一个有枪的人——有枪，在国就是军人正义的标志，其他的幸存者不禁匆匆往这边跑来。

    “救命救命啊军官——”

    “救救我啊——”

    “啊——快开枪啊！”

    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原本惊慌失措的人们仿佛有了依靠，企图死死地抓住那根浮木。

    程子胥听着这些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的尖叫声，心慢慢沉了下去，手上的动作却不见缓，一枪枪连续爆头，庇护着那些人向他这边凑过来。

    楚七七双手交叠反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嘴角上扬。

    “呐，这就是你所谓的使命哦，把你做的一切当做理所当然，像是吸血的蛭虫附在你的皮肉上呀~”

    而车外，程子胥见游荡的丧尸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他手上备用的弹匣也寥寥无几了，收了枪准备交代那些人几句话就离开。

    可是

    事与愿违。

    “恩人！恩人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精英男简直是用出了当初对上司的那一套谄媚，恨不得抱住程子胥的大腿狠狠地哭诉一番。

    当然，程子胥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是啊是啊，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回家，再保护我们一段时间，我们会给你付酬劳的。”看起来发丝凌乱衣着却一派贵气的女人开口。

    “你是当兵的吧？你保护我们是应该的，这么大的动静政府怎么还不出面？我刚刚差点死掉了，我要投诉！”这个少年的逻辑就比较厉害了，显然正是中二时期认不清形式。

    程子胥眉心狠狠地一跳，什么话也不准备说了，走回车边打开车门就要上车。

    “唉等等！”

    车门被扑过来的人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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