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在他“死”的那一刻,就被那香炉的毒香侵蚀了大半!
老头儿继续小手指趴着耳朵:“喊什么喊。破锣嗓子,比公鸭叫还难听。”
“我……”
“那个老家伙啊,就喜欢装圣人,装着一番偏偏君子的模样,最后还不是死在了闭关之中。
他是没想到啊,你这个唯一的弟子,却走上了歧路。
你跟着那个伪君子,能够得什么好。
瞧瞧,死都没口薄棺。啧,惨哟。”
“你……是我师父……的……挚友?”江去艰难沙哑地问道。
“屁挚友,我和你那君子师父啊,一辈子互看不上眼。”怪老头不屑地一瞥江去:
“不过那老家伙闭关前,恐是预料到了他这次闭关不能善了,算出了自己的死结。
倒是给我传过信,让老头我若是遇到你这个他唯一的弟子时,能帮就帮一把。”
怪老头儿嘴里说着过往,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在谈及那个他嘴中的“君子”时,眼底却露出了难过,忽地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倒头就仰灌一口,狠狠地一口下去,咕嘟咕嘟,热辣辣的酒水入了肚,
老头儿好似浑身暖了一些,才又恢复刚才优哉游哉的模样,睇了江去一眼:
“你运气不错,还真叫老头儿我遇上了。嘿嘿,怕是你师父那个老家伙在地底下正气得跺脚,不是老头儿我横插一脚,你俩师徒此刻已经在阴间相聚重逢咯。”
嘴里这么说,江去此刻却明白,要不是这怪老头儿,要不是他的先师曾经的拜托,他无桀……不,他江去此刻就真的是死人一个。
老头儿晃晃悠悠穿梭在死尸之间,江去亦步亦趋跟随其后。
他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得益于这怪老头儿的相救,但是身上受的伤,却没有好。
气力不济,内力损耗,外伤内伤相加,说话都费力,走路更是费力。
他艰难地跟在那怪老头儿身后,走几步便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再走几步,便浑身冷汗淋漓。
忽地一个影子抛物线一样,抛向他来,江去直觉伸手一抓,定睛一看,才看清,手中物件是什么。
“喝。”
怪老头儿一声喝。
江去捂着胸口,拧开葫芦,火辣的酒液一下子灌入鼻息间,滑过喉骨,呛住了地猛咳,那入了口的酒,被咳得一地。
老头儿一脸心疼:“败家子哟。老头儿我怎么救了个败家子。哎哟,这可是上好的英雄酿。有钱也是买不到的哟。”
江去一脸的愧色:“对不起……”小声道。
老头儿朝他翻个白眼儿:“快喝。”
江去也猜不透老头儿的心思,这老头儿是真的怪,嫌自己浪费了好酒,一边又催促自己快喝。
他没法,只得按照这怪老头儿的意思,拿着酒葫芦,对着嘴就灌,耳畔:
“再喝。”
“再喝。”
“再喝。”
不停地催促声,江去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脑子里也囫囵不清,只知道,按照耳畔那怪老头儿的声音,一次一次地大口往嘴里灌烈酒。
终于,酒空了。
葫芦也被斜刺里一只手掌捞走了。
江去脸色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烈还是之前受伤。
下一刻
噗——的一下子,江去脸色骤变,唇中喷出黑紫色的不明液体。
他在冷风中,狠狠喘气,大口大口地吞了几口冰凉的空气,这一口紫黑色的液体喷出来,人却莫名舒坦许多。
冷风倒灌进衣领,他吐出一口白乎乎的热气,脸色却从之前的紫黑变得正常起来。
“舒服些了,就继续走。”
老头儿背着手在身后,歪歪扭扭,连路都不好好走。
但江去此刻却觉得,这眼前这怪老头儿,看不透。
亦步亦趋跟随在老头儿身后。
一声鸡鸣起,天色将亮时。
老头儿在一巷子里,一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扭头,斜眼扫身后跟着的那人:
“进了这门,你就是江去。”
江去站在院门前,望着这院门,默默地,一颔首:“我是江去,一去不回的去,我是,酒娘子连大家的人。”
老头儿“嘿嘿”一笑:“算你小子机灵。”
伸手,敲门,门开。
老头儿咧嘴一笑:“褚先生,早啊。”他微微挪开身子,露出身后的江去,冲褚先生笑着一挑眉,露出满口大黄牙:“江去,我干儿子。”
褚先生“呵呵”一个冷笑:“我看是你干孙子差不多。”
拿话奚落了江老头儿,又去看向门外江去:“进来吧。锅里有热粥。”
江去身子一震,垂首,飞快迈步进门内,眼中,莫名一丝酸涩。
上一次有人跟他说“锅里有热粥”是什么时候?
江去迷茫……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