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弯腰行了一个礼说了声‘见过丞相’,韩寒才敢在曹云德身边狭窄的空位坐下。韩寒睁开眼,细小的双眼在韩寒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点头,“我听说,在我派人去杭州前,你就已经知道了会有今天的情况,所以显得不惊不喜,毫无激动惊讶的表现?”
自然是十几天来替自己赶车的那哥们多嘴,韩寒微笑着点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我和丞相素未平生之前,突然就觉得能和丞相心意相通,而您决定要不露痕迹的找草民我,自然是因为那名大内侍卫的身亡。”
看到曹云德嘴角并不惊讶的笑容,韩寒嘿嘿一笑,低头,一边给马车里的曹云德让着点空间,然后一边说道,“曹丞相你很重视皇室和朝廷的威严,大内侍卫,可是宫廷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亡,而且,还是在调查南方诸大臣的时候身亡,此事,必有蹊跷!”
曹云德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微妙,点点头,曹云德摸了摸硬硬的黑胡须,声音低沉,“继续说。”
“大内侍卫的身亡让您觉察到似乎南方某些大臣已经越来越不把皇室c朝廷放在眼里了,所以您决定要严加追查,严惩凶手,而我,是唯一一个目睹过程的百姓,所以,您决定见我一面,用官威压迫我说实话,大人您今天下午让草民出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说得好,大内侍卫和南方大臣的事情,等去了酒楼再谈,现在我来说说你,没想到啊,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思维和逻辑,你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聪明,不怕我嫉妒,杀了你么?”
曹云德后面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吐出了杀机,韩寒心里哆嗦的都要冒冷汗了,可是脸上却是镇定略带僵硬的笑容,“皇上有聪明的丞相您,这天下才会有朝一日平反,丞相身边有贤才志士,才能更好的辅助国家大事,丞相是一个聪明人,而且我懂得丞相的内心,要杀我,除非我做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情?”曹云德嘴角的笑容再次绽开,小眼睛中细锐的光芒直直盯着韩寒的眼睛,韩寒低头,躲过锋芒,笑着回答道,“第一,如果我杀了当今皇上,您会在三日内赐死我;第二,是我心里有了想要杀丞相您的心思之前,您会暗杀我。”
曹云德忍不住仰头一笑,不长不短的胡须在一阵吹进帘子的微风中轻轻飘荡,“为什么前者和后者区别不一样?”
韩寒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越说越勇,微笑着握着双手,缓缓回答道,“我说过了解诶丞相您的心思,您不自立为王,只是缺少一个别人上场的机会,您是一个严以律己的豪杰,不会陷自己于不义,但是,若别人杀了皇上,您就多了一个尴尬的机会,所以,如果刺杀者是我,您会好好感激我一番之后,然后送我上楼,至于后一条,这是最正常的,虽然我不会对丞相升起任何歹念,但是一旦我,包括别人,哪怕是您的妻妾,一看发现对方有不忠于自己的证据,那么只有一条路,死!”
韩寒激扬感慨的说完这些,看着曹云德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心里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想抽自己嘴巴,丫丫的见面第一天说这么些随便的话干什么啊!哪个大人物喜欢别人随随便便猜他心思而且一猜就中的!杨修怎么死的!就是在曹云德面前,聪明死的!
瞧着曹云德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片刻不说话,韩寒心里更加忐忑,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希望不是‘来人呐,将此人拉出去砍了。’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曹云德终于开口了,只不过没有睁眼,所以韩寒此刻看不到曹云德眼睛里的杀意,不过却仍猜出了几分,尴尬一笑,默默地思量后,韩寒道,“如果草民说不知道,丞相你不会信;如果草民点头说知道,那么丞相只会越发肯定心里的念头。”
“哦?你说说,本丞相刚才在想什么?”曹云德挣开了眼睛,一双小眼里平淡深邃,看似一潭深水,其实暗藏杀机,韩寒嘴角微微扬起,有些尴尬的张了张嘴,小声道,:“丞相是在担心,草民的聪明已经异于常人,甚至能点中丞相您的内心所想,您恐怕,只会觉得草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不得不除吧?”
曹云德默默一笑,没有否认,看向马车外热闹非凡的京城大街,而这时候,赶车的车夫开口道,“丞相,酒楼已经到了。”
“好,下车。”韩寒没有提刚才的事情,率先弯腰低头,就已经身手敏捷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曹云德晃动间,韩寒看到了曹云德大腰带下,藏着的一把雪亮的小匕首,心里深以为然的向后缩了一下身子,韩寒无语惆怅的叹了一口气,韩寒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去,隔几千年来了解曹云德,果然是错误至极的。
这家酒楼大气壮观,装潢富贵,一看就知道这不菲的酒楼里饭菜肯定也是一流的,招牌上的大字没看懂,不过,韩寒只要知道这里是吃饭填肚子的地方就可以了。
跟着面无喜怒之色的曹云德上了楼,在小二的招呼下进了一间雅间,关上门之后,韩寒主动的提起茶壶为曹云德倒茶水,曹云德端端正正的坐在木凳子上,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问道,“我们现在先来说说在杭州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