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在陈鞠的口腔里。
上一次这般极速的奔走,还是在她读书的时候。
跑动,让空气不断从口鼻灌入她的胸膛。
口腔,鼻腔还有喉管。
其上的体液,被流动的空气给弄干。
得不到滋润的表层毛细血管,开始破裂。
陈鞠最终还是停下了她的脚步。
她受不了了,胸口就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灼热,刺痛。
本就是女儿身,工作了也没怎么锻炼。
保持身材就已经很难了,现在还要她长跑,那她是真的做不到了。
之所以跑,除了恐惧,还有就是她想剩下那三个月的寿命!
多活一天是一天,更何况那是三个月。
不过她还是放弃了,因为那云梦阁的周掌柜说过。
只要这三次保命的机会用完,她就是安全的了。
之前的两次。
一次把她从车祸中救出,一次把她从高空中救下。
现在,还有最后一次。
死就死吧!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等下自己还是能回卧室。
打定主意的陈鞠,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得喘气起来。
“怎么不跑了?”
才一停下,意料中的声音就在她背后响起。
之前奔跑时也是,那个男人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不论陈鞠跑得有多快,他都能不紧不慢得跟着。
“哈,哈,不,哈,不跑了”
“哼。”男子冷哼。
“我,哈,我记得你。不过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害我?”
“无冤无仇?我就让你看看,我们是不是无冤无仇!”
男子暴怒,吼完就掐住了陈鞠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
呼吸变得困难,陈鞠的脑袋开始涨红。
她挣扎着,试图掰开那男子的双手,可这一切,全都徒劳无功。
她瞪眼看向那个男人,却对上了他那怨毒的双眸。
男子的眼白逐渐变得漆黑,与之对视的陈鞠也是如此。
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下,男子将陈鞠甩到了一边。
她的灵魂,已经陷入了另一场梦。
此刻再折磨这具躯体也没任何意义。
陈鞠又进入了这男人的回忆,和之前那次不同。
这次的陈鞠是用第三人称来经历的。
她出现在一堆礁石中间,她的跟前,有着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尸体。
虽然那人已经被摔得稀烂,但陈鞠知道,他就是那个男人。
此刻的陈鞠,是漂浮着的。
她听得到,看得到,能说话,但她影响不了眼前所发生的事。
毕竟,这些都已经过去。
月光下,礁石上开始升腾起了黑气。
海水不再翻涌,浪花也不落下,一切都像是画面定格了般。
在这诡异的静止里,只有那黑气还在涌动。
黑气散去时,一个全身穿白,头戴高帽的男子出现在了那里。
陈鞠听那男子说道:“郝世成,醒吧。”
男子话音刚落,一个和那病人有着同样相貌的男人,从那尸体里浮了出来。
“原来他叫郝世成。”陈鞠如此想到。
“你是?”郝世成问向那个白衣男子。
“无常。”无常如此回到。
“诶?”郝世成有点懵逼。
见状,无常指了指他脚下。
郝世成定睛一看,心中五味杂陈。
直望着自己的尸体,喃喃着怎么会这样。
“生死有命,自由定数,随我走吧。”无常淡淡道。
听罢,郝世成赶忙跪下磕头,告求道:“无常老爷,我爸还等着我的救命钱,求求你放过我。”
无常似乎是很耐心,他说:“本来不是我来接你的,就是念在你还有些孝心的份上,我才来的。”
郝世成听了,眼中燃起了希望。
但这希望立马就黯淡了下去,他只听无常如是说道:“你无所事事,成日厮混。伤人肢体无算,好在没做啥伤天害理之事,有此下场,也是你罪有应得”
郝世成听后辩驳道:“我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大了也没啥出息。这些都对,但我爸生病了,没钱治,我去卖肾,怎么就罪有应得了?难道穷也是罪?”
无常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此番行径已是不孝了。”
顿了下,无常又说:“而且你不知道的是,你只有一个肾。卖了,你就死了。”
郝世成大叫道:“一个肾!怎么没人和我说!他们不是给我体检过说没问题的吗!”
无常又道:“他们没和你说实话。有个富商急需肾源,而他们手头只有你一个人的匹配。为了钱,所以”
无常话没说完,郝世成就开始嚎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