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他们为何还要向我谢恩?而且我也当不起谢恩这个词。”蓝珍仍然笑着说道。
“他们二人是生擒萨尔哈之人,谢恩当然谢你许下的一千两黄金的奖赏。”朱贤烶也笑着回答。
“这不必了,他们得到一千两黄金的奖赏也是应有之义,不需谢我。”蓝珍说了这番话,不等朱贤烶说什么,又道:“殿下,可已经发泄出了火气?”
“差不多吧。”朱贤烶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你也见到了,已经将他折磨成了这个样子,都了无生气了,再折磨他又有什么意思?虽然这几个人说还有法子能让他恢复生气,但一时也都用不上。”
“殿下将火发出来不憋在心里就好。”蓝珍笑道:“既然殿下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放他回牢里吧。明日或后日处以凌迟之刑即可。不必再为他费心。”
“还有殿下要将德里城的百姓都杀光之事。如今已经完全平定了德里城,正在挨家挨户清查是否有被藏匿起来的印虏士兵或武将(军官)。待将这些人都搜罗出来,想要屠戮他们也会容易许多。”蓝珍又道。
“屠戮德里人,”朱贤烶听到这话,却一改前两日的咬牙切齿,想了想说道:“罢了,这么多人都杀了,皇兄加封过来的王爷该抱怨了。而且若是真的将满城的人都杀光,财货自然也剩不下,都会被将士们揣回家里,后来王爷也不好做。”
“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所有被生擒的印虏将士,武将全部处死,士兵三抽一处死,家眷一并杀了。再抄几家城内的富户,给将士们做赏赐也足够了。对了,还有城外的百姓,也要杀一些,空出些上好的田地来,分给从中原来的百姓。”
可朱贤烶虽然这样说了,但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大高兴。虽然孟加拉俘虏的印虏士兵除当地人外都已经杀了,但在德里城杀得人太少,他还是觉得不大高兴,脸上也不由得显露出来。
“即使这样,杀的人也不少了。先前攻城战中战死的印虏将士就不说了,单单俘虏的印虏士兵就有近二十万,三抽一也有六万多人,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德里人,算上家眷足有二十万人以上。再加上查抄城内的富户,杀城外的农户,少说也要死二十五六万人。德里城在战前百姓只有五六十万人,即使算上城外的农户也只有七八十万,死了近三成,也不算少了。”蓝珍说道。
听到蓝珍的话,朱贤烶顿了一下,笑道:“原来还要杀这么多人,听得孤都不忍心了。”
“你还会不忍心?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蓝珍笑道。
朱贤烶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又道:“如果旁人没有意见,就这样办吧。”
“你都没有意见,旁人岂会有意见?既然如此,那我就吩咐下去了。”蓝珍表面上还在调笑朱贤烶,但内心松了口气。他本就不想让朱贤烶将满城的百姓都杀光,但当时朱贤烶那么生气,他直白的劝说不仅不会起到用处,反而会火上浇油。他毕竟是外臣,朱贤烶又是已经就封的王爷,不好相争。所以他故意先是答应朱贤烶的要求,再用萨尔哈来转移朱贤烶的目光,待他将火发泄出来后再用这种轻松的话语和他说,成功让他放弃了屠杀全城的打算。虽然仍要杀二十多万人,但也比将整座德里城的人都杀光要好得多。
而且,他也未必就不想杀几个人。印度这么多人,不杀几个,如何能够震慑住宵小之徒?何况劝降巴赫曼尼苏丹国苏丹的使者已经派去,杀几个人还能震慑那一国,也有好处。
况且,还有从京中来的信,陛下的意思可是让他预料不到……
蓝珍与朱贤烶又说了几句话,朱贤烶从椅子上站起来,吩咐人将萨尔哈扔回监狱,只是仍需派人看守不能让他自尽死了。几人忙答应一声,搀扶起萨尔哈离开这里。
朱贤烶与蓝珍并肩返回在城内的住所。既然已经攻陷德里城,当然不能再住在军营中,但他们都担心城内仍有不服大明统治的印虏士兵,所以也不敢随意住在人家里,命人在城内的空地搭建了几间房屋,虽然不像一般的房屋那样结实,但也能住人。
“蓝珍,你这一番作为,就是为了避免满城的百姓都被处死吧?”走着走着,朱贤烶忽然说道。
“殿下所说不错,我确实是这个目的。”既然他想到了,蓝珍也不隐瞒,直白的回答。
“我说呢,你向来是不会做这么多与打仗无关之事的。”朱贤烶笑着说了一句。但他随即又道:“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你劝阻我不要处死满城的百姓,却又要杀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蓝珍没有答话。朱贤烶见他不说话,又仔细想了想,忽然说道:“可是皇兄的命令?”
“殿下不要让我难做。”蓝珍只能说道。
“我当然不会让蓝将军难做。只是这命令与何有关?是加封的藩王不同寻常?莫非是文圻要被加封过来?”
“殿下不要乱猜了。不过确实与此有关,但又不是殿下猜测的这样。”
‘那到底是什么事?’朱贤烶在心中想着。不过面上他却没有再问出来,嘴上只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