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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打打牙祭。

    陈东出身于中等家庭——按照宋朝纳税标准的九等民产,他家正好排列在第五等,但到他的一代已完全败落,家境十分清寒。这个家旅绝不是显赫的,五服以内,并无一人做到知州c通判一级的普通官吏。他本人貌不惊人,口才也不太好,碰到紧要关头,说话有些口吃,期期艾艾,竟然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太学生猎取功名的看家本领,诸如做诗填词c善于写对仗工整的四六文c专一经之长等等,他都没有学到手。只有写政论文章,议论风发,词锋锐利,才是擅长的。有些太学生也善于写这类文章,但笔墨多有含蓄,泛论时政,涉及到当权人物时就十分谨慎,有时笔锋一转,似贬实褒,因而以此取得富贵的也有人在。偏偏当时这个陈东,不懂得这些诀窍,往往指姓道名地攻击当道,抨论时弊,不留一点余地,因此半生蹭蹬,目前已近四十岁,仍然是一介诸生。这个年龄对学生来讲已嫌过大,真已有了一些“太”的味道了。别人为他着急,替他叫屈,还有人出点子,替他代筹出身之道,他一概笑笑地拒绝了,毫不在意。正是他这种敢说敢写,敢作敢为的清流之风,在士林间颇具声望,赵子淔初次见面就交浅言深,两人更有一个相同的爱好,喜欢下围棋,赵子淔的棋技自然在陈东之上,对于这位少阳君屡败屡战,屡败屡战的头疼作风,却甘之如饴,完全是两人志趣相投,性格使然。

    看那书斋,虽是图书满架,却不过是竹椅木榻,并无珍贵的陈设。只有个苍头拭几斟茶,竹几上有个小鸭形铜炉,他在桌屉里取出一撮鹧鸪斑檀木末,向炉子里燃着。陈东笑道:“刚好我准备了一坛下菜酒,我就借你的东风请客了。”

    陈东的伴当笑嘻嘻的接过赵子淔手中的熟食,在塌几棋墩的一侧放上一张矮桌,未几,两双杯箸,各色酒菜依次上桌。伴当送上来一大壶酒,陈东打发他笑嘻嘻的去了,和赵子淔对案坐下,一边对弈,一边自来筛酒,吃的不亦乐乎,杀得酣畅淋漓。

    三盘下来,陈东分别输了九子,六子,三子,酒肉也吃了,棋也下了,陈东知道这位正之兄今天有心事,以他真实的水平,绝对不是今天的势均力敌。陈少阳也不说破,等着对方道明来意。

    第四局棋下到一半,赵子淔总算忍不住先开口了:“现朝中群小用事,贤人远避,正本清源之策,要在扫清君侧。”

    “你都远离中枢了,何必再去趟那浑水?”

    “少阳君,你当初的雄心壮志到哪里去了?你说出这样的话,不免让人齿冷。”

    陈东年少意气,心里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再被对方一激,加上这房间内本就没外人,他大开大合的总算说出了心里话:“这世道让人齿冷的事还少吗?欲御外悔,必先除内奸。国家到今日这步天地,都是败坏纲纪所致。不除内奸,一则是民愤难平,二则是志士难起,三则是无以表明当今威精图治之心。六个奸贼是兀谁,是蔡京c王黼c李彦c童贯c梁师成c朱缅。”

    “六贼的门生故吏,鹰犬爪牙遍及朝廷上下,相应将这些毒瘤连根拔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当今天子禅让。”

    陈东听到这大不敬的惊天之言时,倒吸一口凉气。若让陈东听见赵子淔的真心话一一改朝换代,也不知道这位少阳君会作何感想。琢磨了良久,陈东这才明白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赵恒和六贼不对路,他早有耳闻,只是当今皇帝正当壮年,这一记釜底抽薪之计,简直比登天还难。陈东思付良久,久久不搭话,手中的一颗黑子迟迟没有落下棋枰。

    “这事并不是不可能,我当留心集合有心人,大不了一死以报天下黎民苍生。”可见他认可了赵子淔的这一大逆不道做法。

    陈东话音刚落,伴当慌慌张张破门而入,当着两人的面,慌慌张张的回禀道:“老爷,有客到访。”

    这已日落西山,平时赶着饭点给他送温暖的交心之人不在少数,绿林豪杰,儒林师生,他通通来者不拒,更多的人会给他讲到最新发生的各类大事,所以陈东往往比皇城司的密探们多一双耳朵,多一对眼睛,他是不出门便能知天下事,陈东见多识广,很多人会找他拿一份主意,他无不圆转自如,让来者往往皱眉而来,乘兴而归。最近有一位小友,一有空便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明明知道对方用的假名,他也不点破,对方受了他的教化,反而越发来往的殷勤了。

    伴当领着那人进来时,赵子淔和对方互相愣了愣,这位小爷什么时候和少阳攀上关系了,以他的背景,似乎有什么不太好的兆头。陈东突然对赵子淔眨了眨眼睛,一副早已道破对方身份的表情,赵子淔心头那颗石头在算落下。

    来人正是和太子打擂台的郓王赵楷,赵佶的第三子,现迁荆南c宁江军节度使,江陵c夔州牧,进封郓王,任提举皇城司。出入禁省,不复限朝暮,于外第作飞桥复道以通往来,可以说风光一时两无。赵子淔在最近的宗室祭祀大典上见过他一次,当时他和赵恒分别立在赵佶的下首位,和东宫太子平起平坐,听说还和六贼拜了把子,这才让对方这么推举。至于赵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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