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用的东西,快滚快滚,真是多待一刻钟都让人厌恶。”
淑妃十分嫌恶地摆了摆手,示意让纪婉心滚出去。
纪婉心自然求之不得,却不敢显露出来,自然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
新学的规矩,在宫中走路,步子不宜过大,她弓着腰脚步细碎地出了惜翎宫的大门,便立刻直起身来,大步跑了起来。
伤口处越发痒了,她甚至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划伤,淑妃的护甲上一定还染了别的东西,说不定就是毒物,她必须要尽快回王府,处理好伤口。
虽然这辈子不靠脸吃饭,可她也不希望自己脸上留下伤痕。
可宫中很大,离宫门口还是有段距离,纪婉心今天穿的衣服笨重而且累赘,根本跑不快,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提着裙子,竭力让自己更快一些。
而她没有察觉,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一双阴鹫一般的眸子正盯着她笨重的身影,薄如刀片的嘴唇微微扬起,带着冷漠而且阴森的笑。
好不容易跑到二门外,纪婉心却只觉得伤口处越发痒了,那股子痒劲儿仿佛深入骨髓,带动着全身都痒了起来,她死死咬着舌头,克制着自己抓挠的冲动,一步一步向外挪去。
只是她四肢逐渐无力,脚步也越来越艰难,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跌跌撞撞,脑袋也渐渐失去意识。
她扶着墙壁,抬头看向天空,却只觉得亮白刺眼,一阵眩晕,身体斜斜地滑了下来。
身后那个一直跟着她的身影见状,不由大喜,刚准备冲上去将她拽起来,却听旁边的斜道上传来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慌忙溜转身子,隐在了墙壁后面。
“那是谁晕倒了?春童,快去看看。”
“是,师父。”
一个少年从旁边快步跑了过来,俯身拍了拍女孩子的肩膀,轻声叫道。
“喂,你怎么了?醒醒哎呦这个,这个人是”
“春童,那是谁?”
自旁边走过来一个颤悠悠的身影,发须皆白,慈眉善目,正是太医院的王如。
春童转过头来,面带焦灼。
“师父,这个人好像是前些日子新娶的林王妃。”
“林王妃?快,快把她扶起来,带到太医院去。”
王如一听是林王妃,面色不由一阵肃穆,慌忙帮着春童扶起了纪婉心,慢慢地向东边走去。
那高挑身影从墙壁后悄悄露出一双眼睛,紧盯着王如与春童离开的背影,眼底浮出一层寒意,手掌狠狠地拍在墙壁上,很是愤恨。
不多时,纪婉心就被带到了太医院的偏殿,她意识薄弱,只觉得鼻端萦绕着一股药味,隐约听到老人慈和的声音。
“这伤口溃烂十分严重,赶紧先清洗一下,辨别毒性,再行用药!春童,你先去煮一碗败毒汤来。”
“是,师父。”
纪婉心睁不开眼睛,却能够感觉到身边都是人,她果然是中毒了,伤口都已经溃烂了,看来淑妃是真的厌恶她,想让她死呀。
没想到这个在自己心里一直是简单直爽的女
人,也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自己当初还会不会替她解除嫌疑呢?
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想什么了,意识越来越薄弱,纪婉心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在惜翎宫里。
贤妃微微蹙了眉头,有些委屈地朝着淑妃说道。
“姐姐你瞧,咱们这位林王妃好大的架子,妹妹都把金创药打开了,人家都不愿意用,是不是嫌弃妹妹这药比不上王府的药好呀?”
“你别跟这个村姑一般见识,她乡野出身,见识过什么好东西?生就的穷酸命,给她福气也不会享!由她去吧,脸上若是落了疤才好呢!”
淑妃只顾着查看陈安然包好的手指,心疼地拉着女子纤细的手指,低低叹了一口气。
“幸亏咱们安然的手没事,不然的话,我定饶不了那贱人,我原本想着今儿就让祎儿来见见安然的,可是今儿安然伤了手不方便,只能过几天再见面了。”
“干娘,孩儿无碍的,贤母妃的药膏是上好的,孩儿这手指伤的并不重,明儿伤口就能痊愈了”
陈安然仿佛很是着急,急着说着话,只是说到最后,仿佛是因为害羞,竟然悄无声息地红了脸。
这副子娇羞模样落在淑妃眼里更是说不出的喜欢,慌忙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爱怜地揉着。
“好,好,只要伤口能好,我也巴不得能让祎儿赶紧见见我的安然,我们安儿生了这副好模样,又是这样的心性脾气儿,保管祎儿会喜欢!”
“姐姐说的是呢,先前只看林王妃长得美,可是今儿一比,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儿,我们平乐公主不仅长得美貌,还温柔贤淑,又有这样一手好手艺,王爷见了一定喜欢的不得了。”
贤妃弯起眼角,笑意盈盈,目光却暗地里与陈安然相逢,各自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