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洛少祎心中早已清楚这丫头想问的是什么,他缓步踱到一边,朝着站在门口的姜五使了一个眼色。
姜五会意,点了点头,也脚步飞快地去了。
纪婉心特意拉了椅子坐在一边,胸口却忍不住微微起伏,心脏狂跳不止。
此事她压在心底已有许久,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将纪白氏一招置于死地,而今纪白氏母子自作孽,终于到了临死的时候,在这个恶毒老妖婆临死之前,她一定要问清楚。
只是此时,她却心情紧张,紧握的手指也禁不住抖动。
洛少祎默不作声,起身斟了一盏茶,轻轻地递至她面前,声音低柔平和,充满安慰。
“心儿,不要紧张,纪白氏已是必死之人,她所做过的事情也一定会承认,你不用怕,有夫君在。”
“我有什么好紧张,又有什么好怕的?”
纪婉心被他戳破了心思,很是有些不悦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却不客气地接过了那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她就是对这个男人不满,就是不喜欢这个男人总是事事了然的摸样,当真的让人讨厌。
纪婉心还要说些什么,却见门口进来几个人,拖着纪白氏走了进来,便坐直身子,将手中茶盏随手塞给了男人。
洛少祎不在意地笑了笑,接过了茶盏缓缓走向一边。
纪白氏自从昨晚被关进柴房,便一口吃食和水都没有用过,她素日人缘不好,下人们便故意整治她,夜晚时分,故意将柴房之中松软的稻草和麦秸都搬了出来,只留下一些硬邦邦的木柴和刚挖下来的湿漉漉的树根留在其中,既不能做铺垫用,也不能用来遮挡窗口涌进来的阵阵寒风,因此这一夜,她又冷又饥又困,心中又记挂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因此这一夜过去,她更加憔悴,几乎是老了十岁。
被几个人毛手毛脚地推进门来,她刚抬头便看到坐在堂上一脸愤恨的纪婉心,便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恨声道。
“要我死,就痛痛快快给我一刀,好解了你对我的心头之恨,这会子拉我来这里,林王妃,你不是诚心给自己心里添堵吗?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说话客气,既然临死,当然是要怒骂你一番的!”
“纪白氏,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悔改。”
纪婉心尚未说话,却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影来,一下子冲在了纪白氏跟前,手指指着她的鼻尖,狠狠骂道。
“心儿一向对你恭敬礼让,是大少爷和二小姐对她心生嫉妒,多次设计陷害,你不仅不阻止,还助纣为虐,如今你该死,又有什么资格咒骂心儿!”
“你又算是哪根葱?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纪白氏原本不曾注意到堂中坐着的纪孝先和梅香,而今冷不丁被一人戳着鼻尖训斥,不由一惊,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似曾相识,却又认不出来。
各位看官,这是为何?
因为昨晚梅香还是姨娘的身份,服饰打扮都是简单朴素,甚至穿不得鲜艳明亮的衣衫,也没有资格用好的胭脂水粉,一张脸极为简素,可她如今已经不一样了,昨晚刚刚被扶正为纪家正房夫人,虽然未曾行大礼,可是纪孝先已经吩咐下去,一切规制按正房夫人的格式来。
p;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梅香原本就年纪不大,胭脂水粉,鲜衣金钗,略作打扮,已经和往日大不一样,很是娇艳美丽,以是纪白氏一时之间认不出来。
梅香素日都被这个女人压在脚底,这些年吃的苦头大多都是这个女人给的,心中怎么会不记恨她,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似乎是认不出来,便得意一笑,冷冷说道。
“不过是一夜未见,夫人怎么就不认得梅香了?”
“是你?你这个贱人!”
纪白氏这才看出来此人是谁,心中一股火焰冲天而起,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配穿这样的衣服,还敢这般阴阳怪气地跟自己说话。
旁人怎样怒斥自己也就罢了,这个女人如此低贱,也敢这般放肆?
“你个青楼出来的婊子,惯会踩低拜高阴奉阳违,这会子见我遭了难,就跟着来踩我一脚是吗?我呸,你也配?”
“啪!”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纪孝先将梅香护在身后,脸色冷峻。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配!她如今是我纪家的正房夫人,别说是指责你这个犯了错的贱人,就是命人打你一顿板子,也使得!”
“正房夫人?”
纪白氏像是被打懵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怔怔捂着脸,看着面前纪孝先的脸,而后将目光转向梅香,一张脸五官扭曲,十分恐怖。
难怪她觉得这个贱人今天装束和以往不同,原来她已经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她嗓子眼里陡然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身子犹如弹簧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双手向着梅香扑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婊子,狗东西,就你也配做夫人?我掐死你,再毁掉你这张脸!”
“就像之前烧死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