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肯再走,其它的骆驼就像忠实的马仔一样,与头驼围成圈子,头朝内,屁股朝外。
众人用鞭子使劲抽打,依然无效,好像骆驼们都中了邪,根本感觉不到皮肉上的疼痛,仅仅是朝天嘶鸣哀嚎,好像诉说着无尽的委屈!
老驼工呵住众人,疼惜的抚摸着红肿地驼身,安抚了下骆驼们的不安情绪!
随后他四处张望,焦急地劝说:“我看这是要有不好地事情发生。在对危险的感知上,骆驼比人强!”
克里木望向远处,只见天地交接之处热浪翻滚,界线已经没了踪影,一股风浪正卷着些许烟尘,滚滚袭来!风吹面门,干热异常,鼻孔内的嫩肉都在开裂!
克里木心中大骇,声嘶力竭地大喊:“恶风!快支帐篷,筑风墙!”
众人听得真切,顾不得多问,立刻拼命似地忙碌起来。搞得毫无经验的古力头皮发麻,紧张的手都在发抖!
最大的两个帐篷支起固定,其余人等立刻在帐篷一米外筑起风墙沙堆。老驼工费力的拉扯着头驼进入其中一个帐篷,其余的壮实骆驼也跟着分成两组,进去六只。因帐篷还是小了些,容不下这么多,所剩的十四匹骆驼只好就地卧倒,在帐篷与沙丘之间自求多福。
老驼工看着账外的骆驼脸色死灰,不愿多言!
躲在帐篷内的几人,互相紧紧挨着,骆驼也都出奇的安静,任由五人分别在一旁靠卧。不一会儿,帐子的双层厚皮面被劲风扯动,开始猛烈抖动。粗大的沙粒子就像密集冰雹一样,也打的帐篷噼啪作响!听的众人一阵揪心!
古力心惊,唯恐风和沙子合伙,给帐篷吹碎了!他忍不住用手去撑了下,顿感手掌灼热,心下不由得想起,路上克里木的交待:恶风袭来,大地升腾,藏于避所,掩住身形,或可活!
外边风声大起,呼啸嘶鸣,风中隐约能听到隔壁驼队的喘息和挣扎,约么半个小时,风声渐小,驼队没了声息。古力觉得帐篷内闷热,尤其那骆驼的骚臭味格外恶心!他又摸了摸帐篷皮,顿时指尖传来灼烧之感,忙收了回来。
古力摸了摸眼上的汗,焦急地问克里木:“大哥,你觉得啥时候,这恶风能过去啊?”
克里木面色难看,有些不确定道:“一般个把小时吧!”
一旁的铁木尔有些焦躁,感受到那无形的死亡压迫,更变得情绪激动起来!第一次,他这么气愤的质问道:“你是沙漠活地图,你怎么能这么不确定,到底要多久啊,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被蒸熟了啊!”
克里木被问住了,眼神游移,吞吞吐吐道:“这大自然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确定,只是凭传说和经验判断罢了!”
巨大死亡恐惧下,克里木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决不能让伙伴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哪怕是说谎!
黑子在隔壁帐篷,听到争吵,解围道:“都不是神,听天由命吧!不能怪克里木大哥!”
克里木感激黑子,彼此了然,不再多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风似乎小多了,但温度依然很高,帐篷还是热的烫手!黑子大着胆子用手将帐篷开了一个小口。内部焖的很,都有些头晕了,必须透透气。只见一股热浪涌了进来,烤的脸皮生疼。虽然帐篷内更热了些,但胸中的憋闷感总算好了不少!
铁木尔又耐不住了,恳求似地问克里木:“大哥,你见多识广,你倒是说说到底还要等多久?再一个时辰,我们都要热死了,现在我的身体里,仅存的那么点水分,也都被蒸出来了!”
克里木也自觉撑不了多久,咬咬牙道:“兄弟们,我们喝些水吧,不能脱水!”
大家听到这话如蒙大赦!古力立刻喝了几大口,在克里木阻止下,他才不情愿的盖上了水囊。
为了最好的利用有限的水,团队根据经验,对喝水量做了控制,不能敞开了喝,喝的多就出汗多,那样,很快水就会被消耗一空,所以就要限制喝水量,仅能维持在必需的最低水平,以让所带有限地水,能持续最大的时间。如果没有了水,再没有新的补给,那这行人就真要等着成人干儿了!
又苦苦的煎熬了大半个时辰,铁木尔骂道:“我实在是受不了,憋闷的要死!克里木,你真是把我们都带阴沟里去了!”
克里木发觉铁木尔面色不善,本想教训下他的冒犯,但此时困在狭窄的帐篷中,不是时候,强忍着不发作!
黑子听到隔壁异状,忙敞开一个小口。见进入的风,热度降低了不少,面露喜色,立刻伸出一只手在空气中感受着温度,发现可以忍受,就试着将身子探出帐篷
众人在黑子提醒下,紧跟黑子钻了出来,刚一到外边,他们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只见老驼工瘫软在地,无力的哭嚎着!
满地的骆驼东倒西歪,一动不动,都成了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黑子用脚踢了踢,骆驼的身子都已经硬了,摸了摸骆驼毛皮,一把驼毛簌簌掉落,外皮似乎都有些熟干了!
仅存的六只骆驼被铁木尔和古力拉了出来。它们就像人一样,顿时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