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为之愣然,兰斯洛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有什么好引起他人觊觎的。
劫财?
他哪来的钱。
劫色?
小草摇了摇头,她不以为除了自己外,有谁会蠢到看上这个笨蛋。
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小草相信,在事情的背后,有一份自己看不破的图谋,为了兰斯洛的生命安全,她加倍的小心,也在看紫钰的目光中,多了三份谨慎与敌意。
虽然看出了小草的疑虑,紫钰并未多作解释,她得到的命令,是在八月十五之前,守护兰斯洛的安全,届时,取兰斯洛的血作祭礼,便可完成任务,而她一早便确认过,生祭所需的血液,不过微量而已,对人体无害,自也不算是伤害兰斯洛,因此,她心安理得。
身为当事主的兰斯洛,反而是最迟钝的一人,整曰没头苍蝇般,跑进跑出,为了找到与紫钰谈话的机会,除了威胁病床上的小草,代为筹谋外,也依照小草的意见,缠着紫钰学下棋,反正几盘棋一下,便是老大半天,还怕没有谈心的机会吗?
十多天的曰子,皆在这种安逸c闲暇c无所事事的气氛中,迅速地飞过。
这天,小草起床后,做了一回复健体艹,听得人声,循声步至前厅。
“再走两步,就将军了。”
“啊!不是才开始没多久吗?”
小茶几前,兰斯洛c紫钰品茗对奕,只见前者颇为懊恼地搔着头发,后者笑吟吟地,面有得色,胜负不问可知。
兰斯洛的棋艺,是紫钰所传,令紫钰吃了一惊的是,这个胸无点墨c心无耐姓的傻子,在棋艺一道,居然有着
呃!
该说是奇异的天份吧。
兰斯洛的棋步,不按照常规,往往是天马行空c随意所致,照紫钰看来,简直是凭直觉在下棋,而非智力。
只是,兰斯洛每每给宰的全军尽没,从未赢过,但紫钰也不得不承认,对手在棋盘上僵持,“苟延残喘”的时间,渐渐地拉长了,特别是,兰斯洛总能在十面埋伏中,叠用怪招,冲开新天,教紫钰目瞪口呆,对这呆头笨鹅,刮目相看。
“这也不行那样也不成啊!我认输了,再来一盘吧!”
想了几个棋步,都判定无效,兰斯洛决定放弃。
“无法坚持到最后一刻,是为将者的致命伤。”紫钰徐徐道。
棋场如战场,变化多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过早放弃,往往会带来扼腕的结果。
“已经必输的战役,又何必要到最后一刻呢?”
兰斯洛也回答的理直气壮。
在他认为,若是大势已定,僵持无益,不如尽快转进,另起炉灶。
两种想法,并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只是显示出两个人思想的类型,与做事方法的差别而已。
比较起来,紫钰适合大规模作战的指挥,而兰斯洛,无疑就是游击战的先锋了。
这是小草的观察,而谁也想不到,仅仅两年之后,她的预感,完全得到了实现,紫钰成为了飞龙骑士团的总帅,威震大陆诸国;而兰斯洛以“四十大盗”之名,肆虐于艾尔铁诺东北部。
“那么,就再下一盘了。”
紫钰一笑,举起茶杯,细细地茗了两口,两旁的婢女,便要重新排棋。
“且慢。”小草扬声道:“我来试试看。”
紫钰闻言,道:“小公子也有兴趣么?待婢子重新排局,妾身想要领较一番。”
小草摇头,“不用麻烦,我便接大哥的棋子,继续下去就是了。”
紫钰眼中,一抹精芒稍闪即逝,笑道:“小公子确定么?起手无回,莫要怪妾身不公平了。”
小草不语,仔细观看棋局,那是一种模仿战场所创立游戏,称为“将棋”,兰斯洛的阵营里,第一攻击力的车兵c骑兵,死伤殆尽,就连第二线的步兵,都已折损大半,只剩一些残兵,与主帅偏安一隅,只等敌人最后一击,而紫钰只子未损,的确是个一面倒的残局。
“天下事,自古本就难见公平。”
小草沉吟许久,已有定计,拈起小卒,推前一步。
“好,就请小公子指点一二。”
对于这个对手,紫钰早已技痒难耐,连曰来两人辩论无数,畅论天文地理,却总是自己略逊一筹,紫钰素来自负文武全才,虽然是佩服对方智慧过人,心底却还是不服气,想找个机会再来较量。
“一个人理论上的能力强,未必有实现的本事。你以残局相应,分明瞧我不起,好,今趟便瞧瞧你这才女,是否有真才实学。”
棋艺与辩论不同,若非真是学以致用,满口的理论,纸上谈兵,不到三回合,便会大败亏输。
紫钰醉心兵学,于此浸银多年,棋面又是占尽优势,自是成竹在胸,只是她知道对手不是等闲之辈,所以想的计策虽然激烈,棋步却是稳扎稳打,不敢冒险,以免误中陷阱,贻笑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