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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真病,礼部前几日都已是在商量给张四维一个什么谥号了。

    众进士拜完王锡爵,然后来拜林延潮。

    原来副主考内定是沈一贯,沈一贯是吏部侍郎,手握实权,这实权还是最重要的铨选。

    而林延潮现在虽是储相,可手中没有实权,就目前而言不可能如王锡爵,沈一贯那样给门生们提供实质的帮助。

    换了其他人处于林延潮这个位子,考生肯定是要轻之了。

    但林延潮就不一样了,现在他的名声太大了,文宗加三元光环,骂过太后,璐王还活蹦乱跳的人,就算他不当宰相,将来也不失为名臣,史书上肯定是有他一笔的。

    杨道宾是很会计较的人,他在林府上住过,听过他的门生高谈时论,他心底是向往的。而且当初他也尝到投靠林延潮甜头,尽管现在他是状元了,但以后在翰林院还是要仰仗林延潮的。

    杨道宾向林延潮深深一拜道:“学生杨道宾拜见恩师!”

    林延潮点点头道:“惟彦不必多礼。”

    杨道宾主动道:“学生荣幸与恩师同乡,以后在翰院恳请恩师多多指点。”

    林延潮笑着道:“不敢当。”

    然后是孙承宗,二人目光相对。孙承宗心底雪亮,考前自己没有马车,为何展明的马车会出现,以及林延潮种种关切,尽管对方没有明的表示,但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孙承宗想到这里深吸一口气拜到道:“学生孙承宗拜见恩师。”

    后面的众考生心想,孙承宗与林延潮听说早就相识,而眼下却一句不提,是不是有点……就如状元杨道宾少说也要提个同乡,拉一拉关系吧。

    林延潮淡淡道:“不必多礼。”

    这一幕落在不少有心人的眼底。

    到了探花舒弘志对方还有几分脸嫩,虽说是官宦子弟,但还是太年轻了,拜见自己时一副紧张忐忑的样子。

    林延潮心知他的文章,多半不是自己写的,很可能是考前出自他父亲,或者是岳父,甚至是张鲸的授意。

    下面袁宗道,陈应龙,于士廉一一拜见,他们都入了二甲。

    还有同乡后辈林继衡,门生侯执躬进了三甲。

    顾起元,安希范等人青史留名的人物也是向林延潮行师生之礼。

    但众门生们还多是聚在王锡爵左右纷纷道:“学生初入官场,恳请恩师告诫。”

    王锡爵看向这些门生们,虽说彼此并非真正师生,但心底也盼着他们能为国家做一番事。王锡爵目光有些殷切:“既诸位推老夫说几句,那么老夫告诫诸位初入官场一定要记得慎始二字。”

    “昔年吾转迁时,拜谒吏部尚书张仁和,张仁和常与老夫说,初入仕路,宜审交游,若张某,可与为友。”

    “张仁和还以一事为鉴,他有一个轿夫蹑新鞋,自灰厂过长安街时,皆择地而蹈,战战兢兢,唯恐污其新履,待转入京城,渐多泥泞,偶一沾鞋后,列不复顾惜。居身之道,亦犹是耳。倘若一失足,将无所不至矣。老夫听此故事后,无一日敢忘,故而诸位为官当慎始也。”

    众举子听了都是震撼,这故事说的是一个轿夫穿新鞋,开始怕脏,择路而行,后来不小心弄脏了一点,于是再也不小心无所谓了。

    “莫因小德而不拘,小节不拘,小德不修。莫因小节累大德,不矜细节,终累大德。这是张仁和束身之道,为官终身不悔,老夫以此行之鉴之,也盼诸位也能行之鉴之!”

    王锡爵话说完,新进士们都是深深的震撼,目光里露出了感动敬仰之意。

    连一旁林延潮也是佩服,这个典故说的实在是好,给这些新进士生动地上了一课,无论将来他们官居何位,但王锡爵今日的教诲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故事里所提的张仁和,就是万历初年的吏部尚书张瀚,他因在张居正夺情上反对,最后下野,属于和王锡爵一个战线的人,从这一点而言张瀚倒是没有辜负了他当初说过的话。

    王锡爵说完,新进士们激动并包含眼泪的鼓掌,掌声是良久不歇。

    其他官员则摇了摇头,这些官场新丁就是容易感动,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众进士又看向林延潮道:“恳请恩师告诫!”

    林延潮推让了一阵,然后见‘推辞不过’方才道:“阁老金玉之言在前,吾岂敢再复画蛇添足。但诸位盛情,我就简单说几句。当年吾方中进士时,我的恩师,也就是当今元辅告诫我一句,在人上者,视人为人;在人下者,视自为人,吾至今不忘。”

    “此话何意?恰如诸位未释褐前,是民是士,视官员在上,自己在下。但各位为官后,不要忘了当年自己也是一个百姓,人待自己之心,切如己待人之心。莫要因己锦衣玉食,而忘了百姓尚为艰苦。”

    “圣人云,仁者爱人。爱人,需人教吗?人自孩童时对父母之爱,就出自于天性,爱人厚人在于每个人心底。诸位为官之初,问问自己当年的初心是什么?尊此而为,始终不变,这也就是阁老所言的慎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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