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王太仓,申吴县为上。若王太仓站在我们这边,再加上王家屏,内阁就是二对二。如此恩相继续丁忧一段时日,朝局也可维持。”
“不好说,汝培可是一直劝不动他恩师,只要王太仓不肯,奈何现在又多了个林三元,申吴县在内阁稳如泰山。”
“哪又未必,这一次李三才回京,我们不如劝劝他,他与我们可是有年谊啊,又是王太仓最得意的门生。”
“这倒是一个办法。”
二人看向众官员们还礼的林延潮,对方有如此好人缘,在官员中有如此声望,这是他们没有料想的,想到这里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
这一段不长台阶,至少有几百名官员向林延潮道贺。
“宗海兄一封天下为公疏震惊公卿,下官心中仰慕已久。”
“宗海兄回京,大家就盼着你一正风气,匡扶天子,我等终于等着这一日!”
“宗海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这次回京正可一兴朝堂正气!”
“恭贺林兄了,以兄在归德政绩实至名归!”
“林兄,在朝为规君,外放为民,事功之学如斯也,下官愿效林兄事功之学,终身行之。”
面对如此多官员向自己道贺,林延潮心底有一等感动。
这就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能不识君'。
有上有天子与首辅的支持,下有百官的拥护,自己的事功之学,正一点一滴地改变着天下读书人的支持。我并非是一个人孤独前行,多少有志之士都是我的知己,身上满满的肩负着天下有志之士的期望。
现在我荣升侍讲学士之后,终于是可以有一番作为,到了在朝堂上大展拳脚的时候。如此我又何愁前方没有支持我的人呢?
此时此景,自己何必拘着。
林延潮停下了脚步,目光扫过向自己祝贺的百官,他当下抱拳道:“多谢诸公期许。林某不才,常自问所学为官常所为事?每当夜间反思,林某告诉自己就是为了不负圣贤之教。何为圣贤之教?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的好。”
众官员齐声喝彩,不少年轻的官员激动之下,流下了眼泪。午后的阳光正落在林延潮的身上,众人仰视这位年轻的官员仿佛光芒万丈。
此刻此景林延潮不由豪情满怀,何为绝学,事功之学,何为开太平,努力事功。
此心坚定,我定有一番作为的!
“今日就请诸公与林某一并为皇上尽心,为天下百姓尽力!林某多谢诸公!”
林延潮向众人作了团揖,然后举步前行。
气氛顿时到了最热烈之时,喝彩之声不绝。
百官目送林延潮离去,在他们眼中二十五岁拜侍讲学士的林延潮,正是踌躇满志,意气奋发时。
“林三元以事功磨砺自己,激励天下读书人,看来振兴朝堂指日可待了。”
一名官员道:“不错,朝堂是要有一番新气象了。”
有一名官员道:“正是如此,有林三元在,还怕正气不兴吗?”
一旁沐睿则气道:“什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也是你林延潮可以说的?”
“太狂妄了,不知天高地厚。”
李三才苦笑,二人身旁的官员都去向林延潮道贺了,所以这些话也不怕别人听见。
李三才自顾道:“或许终有一日,我也当如此。”
此刻张鲸服侍天子更衣后,这才走出宫来。
张鲸回到宫外居所,正要休息,就听说孙隆求见。
张鲸笑着道:“早知他会来,让他进来吧。”
不久孙隆入内叩头道:“儿子叩见干爹。”
张鲸喝着茶道:“你不在宫里当差到干爹这作甚么?”
孙隆叩头道:“干爹,儿子一时糊涂,当初儿子还以为林学士之前奏对的话不合圣意,万万没料到陛下会提拔林学士。儿子之前……”
张鲸冷笑道:“你以为陛下不会用林学士,所以世态炎凉了?”
孙隆叩头道:“儿子惭愧,恳请干爹替儿子补救一二。”
张鲸摇摇头道:“糊涂,你以为陛下是还未亲政之前,事事按自己心意行事?”
孙隆眼珠一转,问道:“干爹儿子不明白,难道陛下的意思,还是不愿意用林学士?”
张鲸道:“陛下的心意,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用当然是要用,但不是现在。林三元的事功之道太危险,轻用变法,容易动摇社稷根本。陛下想到张太岳前车之鉴在前,心底其实顾忌不少。”
“那么陛下又为何用林大人为学士?”
张鲸笑了笑道:“那你说陛下为何要用咱家呢?”
孙隆赶紧拍马屁道:“干爹是自小服侍陛下的,还是扳倒冯保的功臣,陛下就是拿干爹当亲兄弟一般。”
“亲兄弟?”张鲸眼睛一抬尖声冷笑道,“在宫里讲恩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初扳倒冯保的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