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神识游走,在紫霄宫大殿前,晴雯探知了响铃公主与她父王的对白。和穷小子见富家女的心情一模一样,晴雯那个无以言表的莫名好感加好奇。
晴雯飞腿蹿进近旁的一个胡同,趁身后的人不备,快速爬上胡同口的那株老桑树。
这边,她人刚躲进桑叶掩映的树丛中,朱雀大街的尽头,一队守备精良的马队护着中间的一顶皇家的轿子行了过来。
原本大道上等候已久的军士们一个个每四尺站一班岗,全副武装,背对街心而立,静候公主的轿子过去。
骑马护着轿子的禁军中,那个打头c英姿勃发的青年在马背上手按秋雷刀,晴雯觉着好生面熟
晴雯还没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孔是谁,那顶华丽的轿子就走近了她的视线。
隔着薄如轻纱的小窗帷帐,从大树上,晴雯可以隐约看到皇家轿子里正端坐着一位水灵纤细c又不失皇家风范的少女,年纪看似比晴雯他要大,又比宝玉小些。
就连轿子两旁使唤的宫女也长得颇为标致c行止分外端庄,这使得轿子一行在禁军的呵护以及沿途军士们的护卫下显得尊贵气派异常
打头的那个端坐于马上的禁军路过巷口时,有意无意地朝茂密的桑树丛放了一眼
“哦,原来是他。”晴雯忙低头收眼,那正是崔天麒。
崔天麒虽然发现了晴雯,却没有暴露她。
等晴雯重新抬起头,壮起胆子透过桑叶缝隙望向街道,轿子已经远去,一行人正径直去向荐福寺。
半顿饭的功夫,街上恢复了人来人往的往日景象。
晴雯从桑树上跳了下来,找了个路边的老汉问道:“请问老伯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公主去荐福寺干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今日是公主母亲的诞辰日,公主是个孝女。这不,又到寺里给亡故的母亲抄经来了”
老汉一脸得意地说道,等他慢悠悠说完,抬头一看,问话的娃子早已不见了人影。如今的娃子真没定性。
果真如那位老伯所说,公主还真在藏经阁里抄经。怪不得层层守备,如此森严。
因着以往对荐福寺的熟知,晴雯顺利地越瓦穿墙,躲过了不同分队的卫兵c禁军和武僧。
此时,藏经阁就在眼前,晴雯屏住呼吸,潜行猫步,一个箭步清影,上了藏经阁二楼。
晴雯一时心下正窃喜着:“守卫们怎么这么好对付?!”不成想,一个声音粗里粗气的女子声音在楼梯上方问罪道:“干嘛的?”
“呵呵,我是打醋的”
晴雯把醋坛子举得高高地,嬉笑着使出一贯对付宝玉的伎俩,准备将热脸凑上去。
“上藏经阁打醋?休想蒙谁!”
一把冰冷的剑直架在晴雯脖子。
晴雯被这么冰凉给一激,心道:
“自己也是一息二力,有精准辨析力的有潜质的少年,然而,对手竟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凑近,并把剑架上我的脖子好生了得!好生对自己失望!”
“是谁在那里说话?”藏经阁二楼,传来响铃公主清脆的嗓音。
“公主殿下,在下是终南山清虚宫的南音。有师父余姑的信,还未及奉上。”
粗声粗气的女孩原来名叫南音,也是个暗地里摸上楼的主儿,晴雯心想。
南音一手将剑架在晴雯脖子上,一手从衣襟里掏出一纸书信。
响铃公主的问话迅速惊动了禁军和武僧,藏经阁下一片纷乱的响动
响铃公主在阁里不知示意了些什么,于是,女官马上从阁上对禁军等一干侍卫传话道:
“殿下说这里无事,你们都各自安心退下c回归其位吧。”
“诺——”
女官又对南音和晴雯一个行礼,道:“公主请二位上楼一叙。”
女官此话一出,中音功底似海深,晴雯心想怪不得公主肯如此放心。不想,南音不情愿地收剑,狠狠瞪了他一眼。
响铃公主看过信罢,用手示意南音免礼平身,和颜悦色地道:“怎么没进宫?直接到这儿来了。”
看来,响铃公主跟南音一见如故,她上前紧握着南音修长的细手,笑意岑岑地仔细将南音上下打量,白衣飘飘,南音有绝尘之美,与响铃公主的清透聪慧有着一比。
响铃公主好像着实找到了玩伴,正欢喜莫名,她拉着南音就往荐福寺特意给她腾出的“阿兰若处”走去,扔下晴雯立在原处,讪讪地被女官“押解着”。
晴雯一直被那女官的气势给压得抬不起头,竟然虽在响铃公主近处,却只闻其声,未能见其真容。
“阿兰若处”,室内弥漫着兰花的阵阵幽香,一炷上等檀香已燃去了三分之一。正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兰花,落款处有“响铃”二字。
南音仿佛回到了清虚宫后山的幽谷中,适才见到晴雯时脸上绷紧的肌肉也在此刻放松了下来
面对公主的问题,常年在大山中修行c有着社交恐惧的南音不得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