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魔鬼。”

    “演什么的？”

    “宗教。”

    “宗教。”吴师傅暗自嘀咕。

    周师傅听见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向后看了一眼。

    “没有人。”手上的珠子按动作响。

    “编号。”对面坐着两位警察，厉声喊道。

    “i8729。”

    “姓名。”

    “周洪涛。”

    “籍贯。”

    “b市。”

    “坐。”

    周洪涛被另外两名警察按在了椅子上。

    “谈一谈吧，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救人于水火。”

    “你他妈的放屁，救人于水火，怎么害死了那么多人？”

    “你这个凡夫俗子又怎么会懂。”

    “先别冲动，咱们慢慢跟他耗。说说你们的头儿吧。”警察a示意警察b坐下。

    “上神是我们的尊主。”

    “你们这个上神是什么来头？”

    “民怨天意。”

    “那你们这个教有没有什么教主的。”

    “没有。”

    “那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天意。”

    “我说有没有具体的人给你们下命令。”

    “没有。”

    “哥，他嘴硬着呢，我看上点刑吧。”警察b插嘴道。

    “你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吗？”

    “不是死，是升华。”

    “升华？来，你跟我们讲讲，怎么个升华。”

    “混沌初开，始分天地，清者为天，浊者为地，上神便始此而生，拯救民间疾苦，在这个乱世指引人类得到幸福。”

    “怎么获得幸福？”

    “需要代价。”

    “代价就是死？”警察b拍了桌子。

    “不能说是死，那是俗人的说法，我们以今世为筹码，换取来世的幸福。”

    “那你看得到来世吗？”

    “看得到。”

    “你讲一讲，你来世是什么样子？”

    “上神身旁的侍从，依旧拯救百姓疾苦。”

    “拯救疾苦？行，我给你看几张照片。帮我拿来。”a示意b去把台上的照片拿来。

    “你最好好好看看，你看看他们是被你拯救了疾苦吗？”b厉声问道。

    “来，你看看，我一个个给你讲。第一张，这位死者生前是位护士，22岁，刚刚大学毕业，看得清面目吗？”

    “看不清。”

    “那你再看看这张，这是她生前的艺术照，漂亮吗？”

    “漂亮。”

    “好，第三张，这是她父母的照片，你看看他们哭的，你觉得他们难过吗？”

    “他们还不懂得教义，不懂得升华。”

    “好，第四张，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制造的惨案，这一片尸体，生前他们有些人受人尊敬，有些人默默无闻，有些人结婚生子，有的人正是大好年华，而你看看这张照片，他们是谁？你看得清吗？你还认得出吗？不光你认不出，生养他们的父母都认不清。你再看看这张，这都是你们所谓上神信徒的父母们，你看看他们在干吗？他们在认领自己至亲的尸体，你觉得这一切升华了吗？你觉得你拯救了这一切吗？”

    “你们看的只是表面。”

    “表面？那你告诉我，这些死者，实质去哪里了？”

    “去了上神身边。”

    “不对，他们死了，也许像你想的一样，他们没有了痛苦，瞬间的痛苦让他们失去了这辈子痛苦的可能性，可是代价真的只是死吗？死是不可怕，可是可怕的是一个人为什么死，为了保护亲人，为了正义而死，虽死犹生，因为他们光荣。而这些人，本可以在自己的岗位和职责上，为社会为人类做进一步的贡献，而现在呢？他们动都动不了？还能给父母一个拥抱，一个微笑吗？这些人失去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看看这些哭泣的人们，你的上神又他妈的在哪里？”警察b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周洪涛，男，24岁，市大学研究生。你考虑过自己的人生价值吗？你的父母把你辛苦养大就为了让你去撺掇别人自杀？你是没有直接逼迫，但是我告诉你，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法律饶不了你们，更不会放过你们，你知道你的父母现在怎么想吗？他们一定是后悔生养了你这个畜生c这个恶魔，你不是什么虚无上神的仆从，你是地狱来的黑白无常！你本该认真研读，回报自己的父母，回报社会？而你现在带着手铐，在警察局里接受着询问，你不止害死了这些人，你也害了你的父母，你的家人，还有你自己。”

    “我父母在哪里？”

    “你父母不想见你，他们觉得你是他们的耻辱。”

    “我想见我的父母。”

    “我们可以安排你见，但是你要交代你知道的一切。”

    “我还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