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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ín dǎng乃至蒋公本人也未始无实惠。盖西安无变,则蒋氏之剿共战争,以蒋之个xìng,势必坚持到底。然证诸世界各国近代史之各种实例,这一剿共战争,将伊于胡「底」,实无人可以臆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古人说,扬汤止沸,莫如去薪。共产党有群众有理论,不谋釜底抽薪,专求扬汤止沸,是消灭不了的。而专靠qiāng杆来剿共,就是扬汤止沸。何况外患紧迫,大敌当前,有谁能保证,一把野火就把共产党烧得死灰不燃?所以西安事变,未始不是国共之争的光荣收场。

    再者,西安事变之圆满解决,对当时南京政府也提供了「全国统一,一致对外」的抗日战争的必要条件,因而提早了全面抗战。根据当时guó mín dǎng「攘外必先安内」的既定政策,没有西安事变,则国府对日还得继续「忍辱」,而忍辱又伊于胡「底」呢?以当年日本侵华的气焰来推测,南京之抉择在「抗战」、在「忍辱」,其结果并无轩轾。所不同的只是:抗战者「玉碎也」,忍辱者「瓦碎也」。yù求「瓦全」不可得也。如果没有个西安事变,而guó mín dǎng一再忍辱而弄出瓦碎的结果,则蒋公与guó mín dǎng在中国历史上,将奚止「身败名裂」而已哉!所以西安事变对蒋公对guó mín dǎng,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总之,抗战八年,实是我国家民族历史上最光荣的一页。兄弟阅于墙而外御其侮,这句古训,在抗战初期,真表现得刻骨铭心,为后世子孙,永留典范。笔者和一些老辈读者们都是有亲身体验的过来人。我们那时亲眼见到蒋公和guó mín dǎng的声望,全民仰止,真如日中天。这点史实,任何公正的历史家,都不会否认。如果没有西安事变,没有全国的大一统,没有惨烈的武装抗战,则人事全非。一个独裁专政的领袖,和一个忍辱含羞的政党,在历史舞台上以何种脸谱出现,我们写历史的人就很难妄测了。

    蒋公和guó mín dǎng,当时有此声望,有此契机,好好搞下去,正是天降大任,民赐良缘,来复兴民族,重建国家。谁又想到八年苦战之后竟落个派系倾轧、五子登科、关门自杀的局面,这又是谁之过欤!?若说没有西安事变,guó mín dǎng便可把共产党完全消灭,以后纵使贪污腐化,你倾我轧,仍然可以安享其锦绣河山,荣华富贵,把人民当阿斗,恐怕也是痴人说梦吧!西安事变提早全民抗战是真,使反对派的中共因此壮大也不假,但是说它毁灭了guó mín dǎng在大陆的政权,那就过甚其辞了。

    【编者注】原载《传记文学》第五十四卷第一期,系作者为傅虹霖《张学良的政治生涯》所作书序的删节稿。

    张学良将军的赤子之心

    二次大战后影响历史研究最大的一门学科,便是由杜威大师开山的「行为科学」(Behavior Science)了。这宗新学派的论学主旨则是「个xìng决定行为」。其「决定」的方式则是通过一种SR或SOR程序,也就是「刺激生机反弹」(StimulusOrganismResponse)连续反应的运作过程。这一过程的发展也是有其等级的:如果这一个xìng所决定的行为的行为者是一介匹夫,则其行为的结果(Consequences)就只限于一家之内;如果他是官吏或教师,其影响便及于社会;如果他是个秉国政、掌重兵的大人物,那就牵涉国计民生了;更上层楼,他如做了世界级的伟人,不得了,他的个xìng所决定的行为就关系全人类的生死存亡了。

    如今天与人归,由张岳公资政所领导发起、群贤共祝九秩大庆的汉卿张学良将军,便是这样一位世界级的历史伟人,他的个xìng所决定的行为,就关系全人类的祸福。事实上,他那颗火热热的、老而弥笃的赤子之心所铸造的个xìng,再通过SOR的过程所「反弹」出来的社会行为,就部分地改写了廿世纪后期的世界通史,也通盘地改写了同一时期的中国近代史。我们搞近代史专业的史学家,如今面对这样一位重量级的历史制造者,执简在手,又怎样去秉笔直书呢?

    传统史学中的「春秋之义」

    老实说,上述西方这宗最新的学问,和我们东方最古老的孔孟教义,基本上是殊途同归的,至少两者之间并没有原则上的矛盾。只是行为科学家只泛论人类社会行为变化之通则,内涵是抽象的,没有涉及个xìng或人xìng善恶的具体问题;而我国儒法两家社会哲学的出发点,则基于具体的人xìng之为善为恶的问题。其实善恶的标准是人类智慧主观地制订的,人xìng因此也是善恶兼具的。君子小人之别,只是两种「七分天赋、三分环境」所养成的不同的人品罢了。

    可是从实际政治运作的观点来看,则有为有守的君子之间,亦何尝没有误国之士;无所不为的小人之群,也每有治国用兵之才。既然这样,我们观察历史人物,又如何落笔呢?所以我们传统史家乃有所谓「春秋之义」,就是把他们的动机与效果分开,不以成败论英雄。历史人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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