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密密麻麻满是人头。
“开火吧!”
“放!”
一声声沉闷的火铳射击声响起,城下前方立刻惨叫声不断。城上的火铳手虽然不多,只有数百人,但是胜在对于城下地形熟悉,各处土坑壕沟距离城池多远更是了如指掌。当日挖掘这些障碍时便有用它来充当目标参照物的意思。那些背着沉沉的草袋子冲到城下的的浪人,本身就体力消耗大躲闪不及。被这有备而来从城头交叉构成火网的炮子笼罩,登时便倒下一大片。
“再放!”
又是一阵阵的巨雷炸响。刚刚开始变得慌乱的浪人们又是一群群被射倒,很些人甚至被射飞出去。
眼见得又是一次自相践踏的惨败。
“开火!”
幕府的铁炮们趁着城头的铁炮手退后装填子药的空当,对着城上的天守阁、石灰墙等守御设施上的箭眼射击口开始进行火力封锁,以掩护浪人们的填壕活动。
有如爆豆一般密集的铳声在城下响起,城垣下升腾起一股一股白色的硝烟,弹丸在火药的推动下飞出铳管,或是直飞,或是斜飞。一下子便将各个铁炮橹的射击口封锁的密不透风。
第一列火铳声刚停,义兵队后方又是一阵军扇挥动,紧接着,第二列幕府的火铳手上前对着城头开火。只听得义兵队那边一声呐喊,黑压压的又是一次填壕活动开始了。
转眼间城下的壕沟便被填平了数个地段,那些义兵队的浪人们一声欢呼将肩头的土袋子朝着附近的壕沟土坑中丢去。
“放!”
又是一阵排铳的声音从城头响起,石灰墙墙后一大片白色的烟雾迅速升起。
与方才打击填壕的排铳不同。这一次是瞄准了城下的幕府军铁炮队。双方便利用手中的南中铁炮展开了彼此残酷的对射。
城上岛津军长处在于有掩体,有外小内大的射击口;城下的幕府军胜在弹药充足,可以随时向南中军处赊购,不必担心弹药不足,且铁炮数量众多,往往三五只铁炮封锁一个射击口。
双方一时间倒也打得是旗鼓相当。俱都是死伤惨重,不时有铁炮手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弹丸击中,哼也不哼一声便倒地身亡。
炮声雷动,六门大佛郎机相继开炮轰击立田山山腰上的丰国庙迹,三百步的距离。正是大佛郎机炮的最佳射程。
六枚重约十磅的炮弹呼啸向丰国庙迹扑去,轰隆隆一连串的巨响中。一颗颗沉重的铁球砸的庙墙出现了几个缺口,打得据守在庙墙上岛津家军兵们血肉横飞,残肢断臂伴随着碎砖乱石到处乱飞。冻得坚硬湿滑无比的地面那些大铁球得到了最好的发挥条件,落到院内后四下里有力的弹跳翻滚,增加了数倍的杀伤力。
“啊!”
“一嘚!”
一枚炮弹射入庙内,立时滚开了一条血肉胡同,杀伤力显著。
几个被炮弹击中身体,被巨大冲击力带走了手臂、小腿或者是脚的岛津军兵士,痛苦的在地上抱着肢体翻滚惨叫着。
“杀!”
随着幕府中总大将松平信纲挥舞军扇,万余名幕府军又一次向熊本城发起了冲击。
“冯兄弟。你说他们这次能够冲上城头吗?”
“回禀梁指挥,我看,他们能够摸到城墙就不错了。据我观察,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的土坑和陷阱壕沟尚未被填埋,此时冲上去,无疑是要用人命去填!”
“赌不赌?二十块银元。我赌他们冲不上城头。”
“那好!我赌三十块,赌他们未必能够冲到城下!”
听得身后两个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将眼前这场血肉搏杀的景象当成了赌局,不由得李华宇有些心痒难熬。
“你们说,为什么这般催促?让那些人将土坑壕沟彻底填埋完毕再行攻城不可以吗?”
梁宽和冯千里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莞尔一笑。
“大少帅,这,就是这些矮子的鬼蜮伎俩人心险恶之处了!”
“那些浪人,便是我中华典籍上所谓的游侠儿,自古便是侠以武犯禁,平日里此辈身佩刀剑流窜于乡间市井,一旦有事立刻拔刀相向,为祸一方。此其一。”
浪人们影响地方治安,破坏社会秩序,这是华宇自从登陆日本之后便不绝于耳的,听了这话,不由得点头称是。
“其二,自从关原之战后,原倭国之关白平秀吉的旧部大多被转封,更有多人战败身死。西军诸大名实力大大的削弱。养不起那么多的部曲,此辈便成为了浪人。”
“所以。今日松平老中所作所为,不过是借着岛津军的手,将这些浪人屠戮一番,也好为日后德川将军减轻一份压力。”
“估计,今日之后,浪人组成的义兵队受挫,无力进攻,接着就该轮到那些大名的部队上前攻城了!”
听了自己的两个军官对于战场形势的分析。不由得令李华宇登时咂舌不已,颇有三观尽毁之感。原来战场拼杀,不仅是要面对敌人,也要算计自己营垒中的友军和炮灰。尽可能的为自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