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长毛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借以实战练兵,历练将才,促进军工发展,则无异于是化害为利。”
听他如此说,江忠源迟疑着道:“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而且长毛也不是好控制的,一旦跳出包围圈,后果不堪设想。”
“长毛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难不成诸位还幻想着能够迅速剿灭?”易知足反问了一句,磕了磕烟灰,他才道:“历来对付流寇最稳妥的,代价最小的法子也就是围困,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以逸待劳,限以河道,守以长墙,限制流寇流动,逐渐缩小包围圈,各个击破,最后歼灭。
诸位可能会质疑,长毛能够屡屡突围而出,采取围困的法子怕是难以见效,本侯倒是想问一句,长毛为什么就能屡屡成功突围?为什么突围之后能迅速远窜?为什么能从广西流窜至湖南湖北?”
听的这话,一直参与围追堵截太平军的江忠源一双眼睛变的又明又亮,试探着道:“侯爷是指,八旗绿营的部署有疏漏之处?”
“长毛屡屡被围,屡屡突围,你们就没进行反思?”易知足斜了他一眼,“长毛战力是不俗,但这不能成为借口,数次围困长毛,皆有一重大失误——战略纵深!缺乏战略纵深!长毛只须撕开一道口子,就能轻易跳出包围圈,摆脱被围追堵截的困境。”
听的这话,江忠源满心叹服,由衷的道:“侯爷真可谓是一针见血!”
易知足夹着雪茄摆了摆手,道:“既然清楚长毛不是能够迅速被剿灭的,你们就应该好好的研究一下长毛的战略战术,对于长毛的重要人物诸如杨秀清、冯云山、石达开、萧朝贵等要做详细的了解,说句实话,单论打仗,不少绿营将领都不及杨秀清、石达开。”
江忠源连连点头道:“侯爷说的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曾国藩仔细的琢磨了下易知足的语气,有些迟疑的道:“侯爷真不打算围剿长毛?”
“海军不需要长毛这块磨刀石。”易知足微笑着道:“海军的主要任务是对外,当然,八旗绿营若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海军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话口气不是一般的大,江忠源三人都不敢接这话茬,曾国藩看了左宗棠一眼,话头一转,道:“听闻侯爷欲在西北大肆扩张?”
左宗棠却接着道:“既是外忧严重,又如何还有余力在西北大肆扩张?”
“本侯曾多次说过,最好的防御是进攻。西北扩张要乘时借势,要把握好机会,就跟征伐吕宋爪哇一样,”易知足说着看了他一眼,道:“西北是一盘大棋,但却是有将无帅,季高兄可有兴趣?”
有将无帅!左宗棠心头一跳,这是让他去西北挂帅?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易知足,虽说他自视甚高,自诩为当世诸葛孔明,但毕竟从无领军经验,也没经历过实战,对西北情形也完全是纸上谈兵,对方怎会轻易让他成为西北之帅?听闻海军在西北有五六千兵力,这可不是儿戏!
不只是左宗棠,就连包世臣、曾国藩、江忠源都被这话吓了一跳,四人都齐刷刷的盯着易知足,瞧他脸上神情,不似在说笑,一个个不由的都是满头雾水。
易知足笑了笑,道:“季高兄也有怯场的时候?”
“侯爷不是开玩笑?”左宗棠一脸认真的道,一颗心却是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脸色也微微有些胀红,若是真能让他挂帅西北,他必然能够一飞冲天,青云直上,岂是招募乡勇组建团练围剿长毛能比的?
抽了口雪茄,缓缓吐出一股烟雾,易知足才慢条斯理的道:“西北是一盘大棋,关乎数百年国运,一旦动兵,至少三五万,若是屯田有方,有足够的粮草,甚至可能上十万,西征之帅,岂能轻授,季高兄若有信心,当在西北一展所学,令西北官兵心悦诚服,不知季高是愿做武职还是文职?”
听的这番话,在座几人不由的面面相觑,这显然不是开玩笑,易知足这是真的有心让左宗棠挂帅?虽说未定,但器重左宗棠之意已是表露无疑,数万大军,甚至是十万大军的西征军之帅,光是想想,都令人心驰神往,曾国藩、江忠源都一脸热切的看向左宗棠,对于依然只是举人身份的左宗棠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左宗棠强压住心头的振奋,沉稳的道:“侯爷所言武职如何?文职又如何?”
易知足笑了笑,道:“武职入海军,本侯让你掌一旅新兵,文职,本侯向朝廷举荐,至少四品府道是没问题的。”
听的这话,连包世臣都有些羡慕的看了左宗棠一眼,道:“海军一旅,五千人,海军进驻西北,饷银,武器装备等尽皆由元奇负责。”
听的这话,曾国藩、江忠源都不由的大为眼红,暗赞易知足好气魄,左宗棠却是有些迟疑的道:“在下能否考虑下再回复侯爷。”
“当然可以。”易知足微微点了点头,抬腕看了下时间,他才道:“季高兄是头次来黄鹤楼吧,时间尚早,不妨让四处看看,半个时辰后,咱们再开席。”
这等于是让他半个时辰内回复,左宗棠当即一笑,“侯爷体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