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据点已经被汉军拔光了,现实情况是晋军只在汝阴城内有守军。
经过三天的厮杀,汝阴城的晋军守军死伤了千余人,要说损失真的不严重,可是城内变得暗潮汹涌,李迈不但要防御四面城墙,也要抽出本来就不多的兵力去监视城内。
所谓的孤城所指的不但是难以获得支援,还是除了城内外面没有己方部队。这样困守一个城池根本就没有太好的手段,除了死守之外也只能是期盼会有援军过来。
李迈却是深知一点,除非寿春有援军开过来,要不指望新蔡是绝对指望不上的。
想着想着,李迈不由自主就看向了寿春的方向,那里是一片青山和平野,此时此刻汝阴与寿春的距离真的是比现实更加遥远。
李迈会这样理解是看透了褚裒,不是褚裒有多么的不努力,亦不是褚裒干了什么让整场战事崩盘,恰恰是褚裒什么都不干,导致李迈对于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事多少是感到绝望。
那个之前有着良好名声的国丈褚裒其实就是徒有虚表的盗名之徒,他的所有的美好名声在遭遇到挑战的时候彻底露馅,还是那种露得底朝天的方式。
“如果……末将是说如果……”吕望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声音问:“如果汝阴不足守,我们有突围的希望吗?”
“突围?”李迈不止一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抬手指向城外的汉军营寨一侧,那里有大批的战马在放风:“约七万汉军,该是有四万以上的骑兵。”
其实汉军没有四万骑兵那么多,汉军的骑兵是搭配至少两匹战马,那么按照标准的话,汝阴城外有四万多匹战马也就是两万骑兵左右。
吕望刹那间也感到一丝的绝望,汝阴城的两万晋军只有两千不到的战马,哪怕是两千人骑马出城逃窜,想一想都该想到要从四万汉军骑兵的追击中脱身,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坚持!”李迈在给自己的副将,也是在给自己鼓劲:“朝廷肯定知道我们这里爆大战,会派来援军的。”
京口晋军水师遭受重创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褚裒或是李迈等人的耳朵里,连带寿春的长江河段被汉军封锁的消息也当然是没有传过来。
因为消息的不对等,分别固守新蔡的褚裒和固守汝阴的李迈,褚裒是信心满满地在等待援军的抵达要动反攻,李迈内心里的绝望才没有到达顶点。
长江被封锁,北岸又有大量的汉军斥候在游荡,东晋小朝廷有什么消息想要传到新蔡会很困难,至于封四面围困的汝阴则就更难。
汝阴城的战事进入到第四天,桓温所在的舰队终于是抵达新息周边,他们将要登6时是遭遇到了岸防晋军的攻击,统率晋军的人是谢石。
谢石今年才十八岁,考虑到这个时候十三岁就能成亲繁衍后代,又要知道他是谢氏门阀的主要嫡系成员,十八岁作为某个地方的牧民官或是成为某支军队的指挥官,真心是不会太过令人意外。
关于汉军南下,新蔡以及汝阴以北已经完全被汉军攻占,汉军正在攻打由李迈驻守的汝阴,褚裒将新蔡郡和汝阴郡剩余晋军集中到新蔡城,等等一系列的消息谢石多多少少是掌握了一些。
作为谢安的弟弟,谢石自小接受的教育非常不错,他第一时间就调动汝南郡晋军在靠近信息的长江河段附近安营扎寨,并对自己的部下信誓旦旦地表示,说:“既然汉军已经南下,那么完全有可能从长江进行后背登6,而新息会是最可能受到袭击的地方。”
果然桓温是带着舰队来了,谢石一点都不怵地下令让晋军在岸边进行阻击,比较郁闷的是岸边的晋军被汉军战船上的床弩和强弩一阵劈头盖脸的覆盖,死伤枕籍之后不得不向内6撤退。
“什么?”谢石看着身材挺拔,就是显得偏瘦,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汉军床弩射程达二百五十步(三百七十五米),强弩射程过五百步(七百五十米)?”
谢石的震惊不是源自可以射多远,要知道先秦的秦军有撅张弩,而撅张弩的射程可是接近四百步(六百米)。{也有另一种说法,说秦军强弩射程可以达到八百米}
汉军的远程攻击距离太远,晋军还没有与汉军肉搏就先死伤惨重,想要阻止汉军进行登6显然有些难以办到。
年纪轻轻的谢石真的是有些不信邪,他亲自来到阵前,督促一千晋军再次尝试向正在登6的汉军动试探攻击,亲眼看到晋军在靠近河岸约三百步左右的时候,江面上的汉军船舰立刻就是强弩齐,大概是几个呼吸间弩箭密集落下,死伤约是近百的晋军试探部队直接转身就跑。
“敌军主将是谁?”桓温不是觉得对方不爱惜士卒性命,是说道:“有点为将者的觉悟,就是不相信部下的汇报,多疑而又愚蠢。”
作为统军将帅,士兵在他们眼里从来都只能是视为数字,那是统兵者必须要有的心理素质,也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差别就是会不会让士兵的损失创造足够多的价值。
袁乔答道:“斥候已经逛了一圈,回报是敌军该有一万五千左右,将旗是‘谢’字。”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