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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爷”询问,这个精瘦彪悍的老匪一看,就惊呼道:“回各位老掌家,早前俺铜山寨的好汉攻打他们军阵,那杀千刀的秀才杨河,就是用这种盾车啊。他们两排人蹲着,兄弟们打不到,他们却可以打到俺们,……兄弟们惨啊,被打了七阵排铳……”

    袁宗第神情更凝重,李过看着,哼道:“可以派马队冲上去,那官道上只有两辆盾车,一冲就散了。”

    旁边干瘦,穿着红衣的王龙阴阳怪气道:“李爷,官道旁的盾车也可以打的。再说了,他们盾车上都有长矛拒马枪,不说马匹畏惧,官道这么窄,肩并肩,也只能冲三四骑。恐怕我们马队死满一路,也冲不过他们的盾车。要打你打,咱老子可不奉陪。”

    惨败后,他对这个一直讨好的“一只虎”也不客气了,他说着,还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罩着的灰毡斗篷,最后道:“咱老子说不要来睢宁,偏要来睢宁,这下惨了吧?唉,自认倒霉,花钱消灾吧。”

    李过眼中闪过怒火,却发作不得,袁宗第叹道:“李过兄弟,不要意气用事了,免得徒劳伤亡。”

    他看着那边盾车,沉吟道:“那练总应该也不想打了,只是想要点好处,派人去问问价吧。”

    王龙立时同意,此时官兵与他们关系并非你死我活,经常有“打活仗”的说法,临阵相劳苦,抛生口,弃辎重,纵之去,谓之“打活仗”。

    当年卢象升评说:“援剿之兵,惟祖大乐、祖宽所统辽丁为最劲,杀贼亦最多。”却是边军不通言语,逢贼即杀,故多胜。

    于是袁宗第等人商议一阵,就派一个能说会道的马兵前去问价。

    那马兵策马过去,离盾车约五十步,那边一骑也迎过来,骑术非常矫健,却是裴珀川。

    他们说了一阵,然后那马兵回来,说道:“回三位大领哨,那杨河练总,要我们二十万两银子,五千石粮米,八十门火炮。不然他说会一直跟在后面,一直追到灵璧县去。”

    李过咆哮道:“二十万两银子,五千石粮米,还有火炮,他怎么不去抢?”

    王龙沉思:“贵是贵了些,但开价就好,应该可以商量。”

    袁宗第却道:“你问清了,他们没要我们的骡马?”

    那马兵仔细想了想,最后摇头:“俺听清了,他们没说。”

    袁宗第与王龙互视一眼,都有了决定。

    这个价钱,其实在他们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银子,粮草,火炮,都不是他们最重视的。

    他们流寇最重视的,其实还是骡马。

    闯营曹营中,诸营较所获,也是马骡者上赏,弓夭铅铳者次之,币帛又次之,珠玉为下。以无用的银子换为安全退离,保存了实力,便是闯王等闻听,也会赞一声,应对得体。

    粮草也不过要价五千石,相对他们总体大军百万众,还是少。

    许多营伍遇到硬骨头“打活仗”,被要走的银两粮草,远不止这个数。

    这边看来还可以还还价。

    火炮,也只是小炮,只需炮手不失,再打破一些城池,还会回来。

    最关键,马骡不失就好,这才是他们流寇的根本。

    此次他们前来睢宁,共有马骡约四千匹,老实说袁宗第等人一匹也不想失去。

    不过他们来睢宁,只携带半月粮草,又四处“借”粮,全部只有粮草六千石,这些天食用了一千多石,回去路上还要吃。

    所以袁宗第对那马兵道:“你去还价,这买路钱我们可以出,但他们要价高了。我们这边,最多出粮米四千石,白银十五万两,超出这个数,只能打仗了。但火炮可以全部给他们。”

    那马兵又去了,李过只是无奈的看着,其实对方要挟,他们也有应对的方法,那就是以马队精骑押后,这样就不怕对方依官道蹑来了。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义军作战,素来都是老营精骑第一个先跑,辎重什么落在后面,从来没有老营押后的道理。

    所以目前的局面,李过除了愤怒,就是无可奈何。

    很快那马兵回来,说那杨河练总同意了,当下他们交割银子粮草火炮。

    火炮,特别是粮草,落在队伍后面,人拖牛拉,数不胜数的车辆,骡驴牛等畜生运送,就一车一车的扔在附近,由西门那边的骑兵队,哨探队点收。

    银子,袁宗第等人带了一些,一些空马上,一个个马褡子装着,一般用来收买细作,或是到某地“借”不到粮,军中又没有粮草,就用白银向附近坚城厚寨购买。

    袁宗第等人前来睢宁,也带了一些白银,不过不多,只五万两左右。

    好在各精骑马兵身上银子还是多的,此时闯营等还没有“人不能囊一金”的规定,平时打下城池,经常也会有白银珠玉赏赐下来,因此各骑马褡子内,普遍都有白银几十两,百把两。

    甚至有的精骑马褡子内,还有白银二三百两。

    就让他们出银,每人拿出五六十两,不过袁宗第讲明,回到灵璧县大营后,出银的士卒马队,白银都会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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