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日杨相公亲自拜访,看来自己一个高级技工免不了,亲家手艺精湛,同样可能被评为高级技工。
然后三年后,各一套房子就入手了,在新安庄有个家,要知道,在邳州城内,备置一所宅院多么的艰难。
瘦高有力,瞎了一只眼的顾九听着众人说话,一边盘算自己的技艺,虽到邳州,然自己的手艺没落下,应该会被评为高级技工,然后……
他心中一阵火热,又想起浑家女儿跟自己出庐州后,就一直饱一顿饥一顿的苦日子,不由一阵心酸。
蒋福海有些惶恐,他的瘦妻周氏一样凄惨的站在身旁,二人打听过了,庄中并没有煮盐的活计,那一个灶户能在这边做什么?
如果在新安庄也朝不保夕,不能安顿,又怎么寻找自己失散的女儿?
蒋福海暗暗心焦,他要求不多,一个初级技工就行了,甚至学徒也可以将就,只要能吃饱饭,有地方住。
李天南听着身旁弟弟李天西,还有妹妹李竹娘的私语议论,则是沉吟不定。
老实说,他还是想上京师铸炮,只是……
算了,先攒一笔盘缠再说,在庄中干个三年,就当报答杨相公的救命之恩吧。
胡就业与曾有遇今天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总在广场上走来走去。
其中胡就业总在郁铁匠一家不远处转。
曾有遇则在李天南兄妹不远处转。
李天南妹妹李竹娘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想:“这二人好奇怪。”
台下一片兴奋的议论,只有那个郑姓军匠皱着眉头,脸色忽晴忽暗,心中竟有满腔的郁恨,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其实当日在邳州城内,与他同来的那户军匠要走的时候,他已经犹豫不定。
路遇刺客时,更是暗暗后悔,感觉新安庄不太平。
昨日晚餐时,别的工匠兴高采烈,他却是摇头,那杨相公不会过日子,穷奢极欲,金山银山也会败光,看来新安庄很快就会衰败下去,介时树倒胡狲散,怕会连累自己。
台上那庄中严管事宣读种种规矩,郑姓军匠更是皱眉,规矩太多,怎么干活都要管。
还有什么奖金,什么未来分房子,他都没有听进去,这种甜言软语,这辈子他听得少吗?
最后听到技师的评选,关键要看带出多少学徒,甚至技工,他更是全身发抖,这是要破坏行规啊!
邳州城的铁行,一铺最多让带两个徒弟,杨相公要让众人带多少?
这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杨相公明目张胆要破坏规矩啊!
杨河定的制度条例,待遇种种,他说不出一二三四,但隐隐感到不妥,似乎这边会有一只怪兽将要诞生。
这让他感觉恐惧非常,别的不说,大量铁匠徒弟带出来,以后他的子孙如何在邳州城谋生?
他喃喃道:“过份……太过份了……破坏行规……”
他喃喃说着,不知不觉声音大起来,最后众人都听到了。
严德政吃惊的住了口,杨河眉头微皱,淡淡道:“你说什么?”
所有人目光,都向他看去。
郑姓军匠看众人目光投来,特别那些新安庄的头目庄丁,个个目光森寒,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他卟嗵一声跪倒在地,慌乱的连声道:“……没……小人没说什么……小人求杨相公饶过……”
杨河道:“方才你说过份、破坏行规?”
胡就业与曾有遇一直在广场上走来走去,此时都是大步走来。
胡就业更怒骂道:“我日嫩管管,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讨打是吧?”
看他身材高大,面目狰狞,身上带着血气与杀气,还一手按着刀把,那种压迫力直逼过来,郑姓军匠感觉全身寒毛都涑栗起来,他面色惨白,猛然就号啕大哭起来,用力叩头道:“饶命,饶命啊。”
他哭声凄惨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