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南康公主的消息也太过灵通了一些。
果然,南康公主一走到桓济面前,便狠狠的扇了桓济一巴掌,又对桓温道:“儿子犯错,乃是做母亲的教导无方,大司马若要重责,不如先打我几军棍吧!”
“母亲——”桓济面露惊色,桓熙也惊慌的看了过来。
看到来人正是老妻,桓温也面露厌倦不虞之色,冷声道:“这是我军府中事,你来干什么?”
“既是你军府中事,但也是我桓氏家事,你自独宠你的娇妾,我带儿子回荆州去亲自管教,你看如何?”
“当日你说让两个儿子到军府中来历练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我是说过,儿子已成年,需要历练,那便由你来管教,可是你从来不管不教,那就只能由我来教。”说罢,南康公主竟撩起衣裙,向桓温下跪,道,“你我夫妻一场,你想要篡位夺权,想要自立称王,我都管不着,现在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带走我的儿子。”
“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屡屡求情偏袒,伯道和仲道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桓温再次厉喝了一声,但见南康公主面色不改,一直目注着他,又不耐烦的摆手道,“走吧!都带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母子三人!”
南康公主一声不吭,也只欠身向桓温施了一礼,便对桓熙与桓济吩咐道:“走随我走吧!我们回建康。”
“父亲,母亲……”
桓熙似有些不愿,但在其母执着的目光注视下,终随着南康公主离去。
走出凤凰山的南康公主没多久便又停了下来,耳畔桓济还在一路喋喋不休道:“母亲,您贵为大晋的公主,为什么不去争,为什么要一再对一个贱妾忍让?现在父亲都要将我桓氏家业交到那贱妾所生的儿子手中了。”
“我这不是忍让,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争你抢就一定能得到的,有些事情做了有意义,你才能去做,没有意义你又何必要做?”南康公主训斥道,“我已经教过你多少次了,凡事适可而止,咄咄逼人,毁的只会是自己,反而还成就了他人的美名。”
“母亲,我就是气不过!”桓济仍是不服的接了句。
“气不过也要忍着!”南康公主厉斥了一声,又喃喃道,“不过,经此一事后,桓符子对李氏母子大概也不会有多信了。”
而此时的桓温确实有些心烦意乱,且顿感头痛欲裂起来,李氏本想凑过来安抚,却被他一把拂了开。
李氏脸色大变,但见他陡地一指还跪在场上的两名士卒以及一名老妪和婢子,沉声下令道:“别让我见着心烦,都拉下去砍了,砍了!”
“是,是!”
四名军士立声答道,一人拖了一个向着场外大步走去,那两名士卒顿时吓得连连求饶,倒是那老妪和婢子似乎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只是木然着脸,面如土色。
一场庆功宴再次不欢而散,让一众幕僚感到心惊担忧的是,桓温的风疾之症似乎又发作了,连续七日都卧床不起,只请了天师道祭酒卢竦在其卧室内做法事。
而七日之后,桓温的病情似乎又好了,但病好后的桓温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极为喜怒无常,不少人都挨了其训斥和打骂,甚至有人不禁猜测,这位南征北战数十年一度想要篡位称帝的大司马是不是已经到了极限了。
当然更多的人所猜测的还是桓澈的身世,不管桓济当日的指证是否属实,这都已经在众人的心中埋下了疑问和隐患。
自然桓温也不例外。
这一日,桓温在独自下了一盘棋之后,便将桓澈唤到了书房之中。
桓澈亦是越发的恭敬谨慎,一进门,唤了声父亲后,便跪坐在了其下首,就见摆在桓温面前的案几上正放着一盅清水,一旁还有一把新的匕首。
自从桓澈进门,桓温便呆呆的看了他良久,直到他坐下后,才感慨了一句:“澈儿容貌之美确实世间罕见,连为父每每见了都要失神好一会儿。”
“父亲说笑了,儿之容貌与身躯都是父亲所给,一切所得皆源于父亲。”
“是么?可如今仔细看来,你除了一双眼睛像极了你母亲外,其他地方倒是与她不像的,与为父就更不像了。”
桓温喃喃道的一句,顿时令得桓澈神情微滞,僵直了身体不语。
直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看向桌上的一碗清水和匕首,道:“父亲是想与儿滴血验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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