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又再问了一句。
顾钰毫不迟疑的答了一声:“是!”
也便是这个“是”字一落音,校场上又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有披钾的军士从马背上跃下后,一路奔至了桓温的主营前,将一份捷报呈给桓温,道:“禀大司马,谢刺史万石公送来捷报,说此次洛阳一战,大胜而归!”
“大胜而归?”桓温似有些不相信,那谢万石是什么人,平时只知煮酒清谈,又骄傲自负,让他领兵不过就是想让他在豫州出乱子,好让谢家经营了十几年的豫州兵权交出来,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打胜仗?
同样震惊的还有桓澈,如果按前世的轨迹来看,谢万石这次领兵不仅会兵败洛阳,还会让豫州连失许昌c颍川c谯c沛等地,而且他早在一月前,就已经派人送信于与谢万石一时赴战洛阳的北中郎将郗昙,只要郗昊称病不配合作战,就凭谢万石的那点乌合之众,根本连慕容恪的几百士卒都抵不过。
原本还想着,只待谢万石落入了慕容恪的手中,那么谢家声誉因此倍减,以后根本就不足为虑,就算父亲以此为由族灭了谢家也不会担心受民众的非议。
这一世,竟然会有所改变?
桓温也立时喝道:“快将捷报传来!”
那斥候立将捷报传于他手,桓温看过之后,便道了一句:“兵至洛阳,还未鸣鼓,便见慕容恪撤军退离!”
“慕容恪不战而退!”
几乎是这句话一落音,众谋士的神色又是惊骇大变,当然,他们惊骇的并不是慕容恪无故退兵,而是惊骇于顾钰的料事如神。
这种预测未来的本事已经不能用“颇通玄妙之术”来形容了,这就已经是神了!
“难道真如他所说,两年之内,慕容恪必亡!”有人不禁出声。
桓澈亦将惊诧而质疑的目光投向了顾钰,但见顾钰微微弯唇一笑,也向他回以了一个狡黠而胜利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要想占得先机,我自然得事事都要算到你前面。”
她虽然并不能左右可足浑氏的想法,但只要在燕国散播一则谣言,倒也能加剧这位燕太后与慕容恪慕容垂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激化。
至于这件事情该怎么做,如何做,她相信以运筹帷幄的陈郡谢安石之能力,他一定能办得到。
这也是曾经她与安石公所下的那一盘棋局。
一盘残缺不全,却已经注定了结局的棋局。
与此同时,谢万石即将凯旋而归的消息也传到了乌衣巷谢家,谢道韫自是喜不自禁,便问了谢安石,他是如何令得慕容恪退兵的?
此次洛阳一战,四叔父虽然是主帅,可她知道三叔父才是那个在背后运筹帷幄主掌战局的人。
谢安石笑而不答,只是卖关子的说了一句:“还是等阿遏与那小姑子回来后,你再去问问那小姑子吧!”
谢道韫便是一笑。
“十一娘?难道这又是她的主意?”说罢,又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也不知她与大司马和谈如何了?阿遏又能否平安的将她带回来?”
她刚说完,便听得谢安石从容淡定的道了一句:“自然能,只要这消息能及时送到!”
“什么消息?”
这边桓澈也笑了起来,他看着顾钰,不禁道了一句:“果然好本事!兵行奇诡,兵行险招,不择手段,你是将我教给你的一切都学会了!”
顾钰也笑道:“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若是还心存仁慈,那便是取祸之道!”
桓澈不由得呵呵一声冷笑,转而愠怒的看向顾钰道:“所以,你现在是要将这柄利器指向了我吗?”
面对他愤怒的质问,以及周边错愕不解的目光,顾钰的神色也微微一沉,她迎着桓澈略带愤怒和凄恻的目光,抿紧了樱唇,许久都没有说话。
还是桓温率先问了一句:“澈儿,你是怎么了?”
桓澈这才似乎注意到周边的目光,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心中烦燥压抑的情绪,转向桓温道:“没什么,是儿失态了!”
桓温这时似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适才沈氏黔郎说,你是被崇绮楼的楼主软禁了起来,他的话可当真?”
这一问又令得桓澈猛然一震,他再次看了顾钰一眼,令得顾钰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不管真相如何,倘若他说不是,她又能如何?
不过,这种毫无把握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便听桓澈以极其厌倦无力的语气回答了一个字。
“是!”
他这是字一落音,桓温不禁大怒:“此人是谁?他敢软禁我儿?吾定将他那崇绮楼夷为平地!”一句话怒完,却又似想到什么,问,“可他为什么要软禁我儿?他与我桓氏有何旧怨?”
桓澈苦笑着摇了摇头,迟疑了好响,终于答道:“非旧怨,他是想借父亲之手,取晋而代之,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什么?”
此言一出,谋士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