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诉你,若你真的杀了谢七郎,而挑起龙亢桓氏与陈郡谢氏的门阀之争,别说是我,便连桓大司马也饶不了你!你说呢?”
“难道你就真以为桓大司马不想灭了谢家吗?”少女又问。
顾钰又道:“想是一回事,敢不敢做又是另一回事,我想,桓大司马现在还是很需要声望和人才的,安石不出山,若苍生何?至少有谢安石在,他不敢对谢家怎样?除非他不在乎天下人心!”
少女的面色一僵,很快就沉了下去。
旋即她的脸上也浮出一丝不得不钦佩的笑意。
“顾十一娘,你的确很有本事,了不起,难怪郎君如此看重你,对你多次留情不忍杀你,不过再有本事,你也逃不过命!”
说着,她手腕一转,夜色之中有白芒乍现,倾吐而出。
却在这时,又听顾钰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如何还能在你主子身边呆下去,或是在桓府呆下去,我今日来也是想让你向桓澈传递一句话。”
少女手中的剑光一滞,忙问:“什么话?”
顾钰便道:“你告诉他,如果他想要沈氏黔郎,我可以入西府为他父亲效力,但如果他想要顾十一娘,那我便只能让顾十一娘从此在世间消失。”
少女一怔,似乎没有想到顾钰会这么快妥协,她不敢置信道:“此话可当真?你莫不是为了保护谢七郎而使用的缓兵之计?”
顾钰又笑道:“我从不骗人,当然想要我入西府,我自然也是有条件的。”
“那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桓大司马不阻我的道,即可,你回去回禀你的主子,他自然能明白!”
少女将信将疑的看了顾钰一眼,又听她嘲讽似的道了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你们还怕我不成?”
少女这才目光一闪,还剑入鞘,冷声道:“量你不敢耍什么花样,以你们顾家现在的颓废之势,只要郎君一句话,也能让你们顾家化为灰烬!”言罢,她脚步一转,如离弦之箭般的点足腾跃飞去,只在夜色中几个起落,便不见了人影。
顾钰便看向了屋檐之下不远处的深巷中,但见漆黑的巷子里厮杀已止,而谢玄也早已离去,她心下微松了一口气,忙也跳下屋檐,下令部曲即刻返回健康城西。
而就在她走后,巷子里才有一道青影翩然而出,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凝神伫立良久岿然不动。
回到顾家的顾钰立刻便唤婢女打来了一桶热水,走进雾气氤氲的耳房之中,顾钰褪下一双重台履,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忙唤了诗琴来为她更衣,但当诗琴为她褪下最后一件寝衣时,便忍不住尖叫一声,惊得陈妪和诗画都赶了进来。
赶进来的陈妪和诗画就见顾钰裸露的上半身,背后及胸口以上的肩头上竟各有一处刀痕,虽然并无鲜血流出也有结茄,可还是清晰可见。
陈妪不免眼睛一润,忙问道:“娘子,你这两日都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这身上”
顾钰便打断道:“既然你们都看见了,这件事情你们就要埋在心底,对谁也不能说。”
诗琴与诗画连连点头,但泪水仍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时,顾钰又问:“阿娘现在如何?我不在的这两日,她可有再犯病?”
陈妪忙答道:“没有了,没有了,娘子放心,你阿娘若不受什么刺激,一般不会犯病的,就是人很安静,不愿意说话。”
也就是说,还是没有醒过神来。
顾钰忽地又想到了今日给祖父冶病的那位医者,便又问:“对了,今日来顾府的那位医者是何人?谁请来的,你们知道吗?”
诗琴便答道:“说来也奇怪,这医者并没有谁去请,是他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顾钰讶然生疑。
诗琴又点头答道:“是的,老郎主突然晕倒,卧病在床,不过半日,那医者就自己找上门来,问家中是否有病人,还说他是受人所托,特来看诊!”
“受人所托?”听到这四个字时,顾钰不免又深思起来,转而又问,“那医者现在何处?”
诗琴忙答道:“已经走了,不过,娘子,他说还会再来的!他还说,娘子欠了他的诊费没给,若再请他来,必要加倍!”
顾钰便是一笑,喃喃自语了一声道:“诊费倒不是问题,只要他能冶好阿娘的病!”
听到这一句的陈妪便是一愕,也有些激动而迫不及待的问道:“娘子说什么?娘子说那医者能冶好”
顾钰便转向了诗琴与诗画,道:“你们出去吧!我与陈妪说两句话。”
“是!”
两婢女退了出去,陈妪眼眶一热,再次激动道:“娘子说的是真的吗?那医者能冶好你阿娘的病?”
顾钰忖度了一会儿,回道:“我也没敢肯定,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这位医者一定便是葛仙翁葛稚川先生。”
“葛仙翁?就是那有神仙导养之术的葛仙翁?”陈妪面露惊喜道。
顾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