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手机那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妈啊?”
余鱼的心脏被狠狠揪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早已经不在。嘴唇苍白,身上也一阵一阵地发冷。
“妈,我我让江江去看您了。我”
“江江是我女儿吗?江江是我女儿吗?啊!”
电话那头余常丽忽然失控地喊了起来。声嘶力竭,每一声都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在余鱼的神经上。
“妈,您冷静点。您吃药了吗?”
“吃药?吃什么药?我没病!我有什么病?”
“好,好,你没病!我的意思是,您不是感冒了吗?有没有吃感冒药?”
“不吃!吃什么药!都是害人的!都是害人的!”
那头余常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小鱼!小鱼!你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钱呢?钱呢?你赚到钱了吗?你不是说会赚到很多钱,把你外公的公司要回来?钱,你要赚很多钱”
余鱼心中涌起一阵苦涩,紧咬着嘴唇。
“嗯,我知道。妈,我会有出息,我会为你争口气的”
手机那头余常丽又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话,大多前言不搭后语。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又大喊大叫。
余鱼靠在楼道间,静静地听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妈,你现在在哪里?我让白叔去接你好不好?”她小心翼翼道。
“不好!不行!”余常丽又激动起来。“不要他接!不要他来接!”
“好!好。咱们不让他来接”余鱼放柔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哄她。
“小鱼!”余常丽忽然叫了她一声。
“妈?”
“你爸呢?”
余鱼心里咯噔一下。
她妈的病,似乎更严重了。
“妈,您忘了,我没有爸爸。”
“不,你有。”余常丽很肯定。“你有,小鱼。孔汉海就是你爸爸呀。你要争气,要孝顺!讨好了你爸爸,他就能把我们接回家了呀”
余鱼的身体一寸一寸冷下去,从后脊升起一阵寒意,弥漫到四肢百骸。
过去的噩梦仿佛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止不住地颤抖,惧怕。
“妈,你告诉我你在哪?”她强自镇定道。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是人的说话声。
“快!快!病人在这里!”
“啊!不!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小鱼!小鱼快救我!”
余常丽嘶厉地叫了起来。
“啪”地一下,手机似乎掉在了地上。
一阵混乱之后,另一头渐渐平静下来。
很快,手机再度被拿起。
这回,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小鱼。”
“白叔。”
听到他的声音,余鱼松了一口气。
“白叔,我妈她没事吧?”
“没事,已经打了安定,送回病房去了。她这几天情绪不稳定,瞒着护士偷偷把药倒了。刚刚又偷了人病人家属的手机跑了出来,给你打电话。好在发现及时,她没跑太远”
“她又不吃药了?”
“是啊。这两天一直在问你回不回来。昨天你表姐来看过她,可是她看起来很不高兴。”
“我我现在身边没那么多钱。就是去了,恐怕她也不会高兴。所以”
“我知道,白叔知道你的难处。”白启全安慰她。“你放心,今后我会让人好好看着她。她在这里会很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谢谢你,白叔!”余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了白叔,最近孔汉海有没有来找过我妈?”
“没有啊,怎么了?”白启全疑惑道。
“哦没事,就是刚才我妈突然提起了他,我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她妈妈自从精神出现问题后,对孔汉海所有的记忆都只剩下仇恨。
从没有像刚才那样,称呼他为她的“爸爸”。
“据我所知,除了你表姐江江,其他人并没有接触过你妈妈。大概是最近娱乐新闻不过你放心,回去我会仔细查查。”
“谢谢你白叔,我妈就劳您多费心了。”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我和你妈也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挂断电话,余鱼的心里像沉了一块大石头。正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当年她们被孔汉海赶出来,外公的兴盛又被他抢了过去。外公和舅舅们为此把她们母女当成扫把星,至今都没有原谅她们。
她妈因此渐渐地得了抑郁症。之后又发展成为精神失常,偏执又易暴躁。分不清现实和想象。
她的执念,就是孔汉海的背叛。还有她外公的兴盛。
当时她年纪还小。好在她的大舅妈她们母女帮忙,才凑了钱把她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