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英花叹道:“这一块全是他们的马兵。这一战若是胜了,官兵就无骑兵可用,再也对我们形成不了威胁。”
她忍不住就去揉刘启的脑袋。
刘启笑道:“快找油去。我要油,马能驮多少,我带多少。”
城南的火光仍然冲天,半座城都映在火光里。
樊英花从控制的关堡门洞中冲出来,立马在道路一旁的高处,看着骑士们押着俘虏和马匹,飞快地撤出。
官兵一时半会抢不回这道关堡,连撤退都是无惊无险。
她脸上充满了光彩,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艺术,烟呛马惊,敌营炸乱,被快速趟破,半个时辰的功夫,敌兵要么逃散要么被杀要么投降,就已经凯旋归来,而敌将胡经,想必快疯了,就算这时候他还在想法设法扳回大败,又能如何?大开城门,杀出成片步兵,沿着官道截击自己的骑兵?除非第一时间他没想着去救援,就已经派出大批的步兵,否则他是堵截不上的,就算能够堵截上,那儿也放了自己接应的人马,自己拥有大量的骑兵,说不定是会再倒送自己一场大胜。
这一仗打完,双方情形逆转了,也许敌兵连郡城以北都去不了,郡城以北的村落,控制权仍在自己这儿。
她看着自己的骑兵撤退,也是在等一队年轻的功臣。
没想到刘启潜入放火这么在行,烧的都是关键的地方,就在堡旁边,没有柴的地方也被他布上了火。几百官兵来抢门,全在火光下,配合着自己的步骑,上头一通射,就已经被杀散。
奖励他点什么呢?
他不会又跑我跟前闹着要回家吧?
要是说是说好的怎么办?
怎么办?告诉他自己从来也没答应他,没点头,不算。是耍赖,耍赖怎么着?对别人耍赖不行,对他就该耍赖。
正想着,她看到陆川了,陆川竟然从关堡上下来,竟然在大吼:“你们先不撤,你们先不撤……等咱们的骑兵撤完。”
她大吃一惊,用马鞭点点身边的人,再指指陆川,让把陆川叫来。
有着万夫不当之勇,却总是缄默口拙的陆川来到那也是红光满面,搓着两只手说:“这小子是真有办法。真有呢。啊呀。他武艺其实也很好,跑起马来左右开弓,三四丈高的灯台上,一加鞭过去,人射下来,灯也给射下来。那些小子们跟着他,那火点得跟玩一样,有些油被他掺的不知道是啥,大路上滴上,半刻之后都还能烧。”
樊英花上去就是一鞭。
她问:“我问你这些了吗?让你不离他左右,他人呢?”
陆川着急地说:“没办法。别人都在放火,他让我来告诉弓手,要最后撤,要防止他发现的一个新营的兵来攻打……我能不回来吗?”
他在身上乱摸一气,掏出四个锦囊,说:“他说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早作布置。”见樊英花的眼神已经变得古怪,连忙递给第一个:“有顺序的。这是第一个。红黄青蓝。对。怕我记不住,他反复说。”
樊英花举起鞭又要打他,却是没有下手,停在半空中,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几枚锦囊。陆川还在等着她接。
她却旋即转向南方看着,喃喃地说:“你知道不知道?他跑了?他们穿着制式的盔衣,带的有与官兵一模一样的名牌,能够以假乱真,于是跑了。”
陆川不敢相信地看看手里的锦囊,问她:“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
樊英花冷笑说:“让你看的人呀。陆大勇士。”
她接过第一个锦囊,见陆川不忿,要回去找,喝一声叫住,说:“别去了。却是跑了。”她叹了一口气:“今天他提到三个锦囊的时候就说过他走了会给我三个锦囊。看到这四个锦囊,我还不清楚吗?说是怪你,可是怎么舍得让你冒着危险去找他们?去。监督人马撤出来,回营村修关卡。”她打开锦囊,里面折了几页纸,写着:“阿英。我一定要回长月。我有一种感觉,一过完年就有了,好像我们家出了什么事儿,那个时候我就想回去。沙通天捉我的时候说到卢九,说卢九也在找我,要和我阿妈换什么东西,可见我阿妈也在找我。再加上我叔叔南下的征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我必须要回长月一趟。我知道,这样走了,似乎等于把袍泽情谊抛弃,可是没有办法,儿子干什么事儿,怎么能没有阿爸的支持呢。等着我接来阿爸阿妈,让他们管束住阿叔,然后再和你一起光复长月。这里头有三个锦囊,分别对应着三件事,遇到了你就可以拆开。我真的好喜欢玩包锦囊的游戏,要是当真料中,那就是真正的神机妙算呀。黄色锦囊,等你打完五台,修好营村官道要屯时拆开;青色锦囊,等夏侯武律真的南下,攻打阳泉的时候拆开;蓝色的,要等将来夏侯武律被打败之后,你再拆开去看。”
樊英花想也不想,就先把黄色的拆开了,夹出里头的折纸,上头写着:“并郡不祥,勿取,取之必亡,厉兵秣马以待之。”
她冷笑,顺手扔了,再拆第二个,写着:“与胡经议和,舍阳泉予之。兵入盂镇,山区贫瘠,不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