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踏着脚下安宁的大地,放眼望去,见那皑皑白雪起伏之间勾勒出一道道温柔的曲线,错落远去,心头顿时涌上一种难以言明的孤寂和敬畏,不由得下马,向着仍残留斑驳的雪山跪拜。神山感受到他的虔诚,指引他来到一片矮坡的雪林地。矮坡上的雪雾像是被被染成淡蓝的罗幕,笼罩在树身透出的湛湛雪芒,美不胜收。
刘启的呼吸都因为喜悦而沉重,连忙拿出弓箭,在静得只有不负重压的松枝咯吱吱响的林子里穿梭。几只跳跃的麋鹿迎面奔来,见人改向往东走。刘启不肯让它们脱逃,自左侧的雪松林子往外抄,正走着,身侧响起细微的梭梭声响。他放慢速度,支起耳朵,感到那在耳畔已经清晰时猛然回头,张射在即,才知道自己对准的是一位少女的面孔。
这少女竟是曾格絮絮。
她好一段时间都没在章琉姝身边,这次出现,穿了身暗黄羊裘袍,袖边滚着貂毛,脖子上披挂几串玛瑙和木疙瘩珠,却是不提防刘启用弓对准自己,连忙揉着自己胸脯喘气说:“我是你絮絮阿姐呀。”
刘启收起弓箭,连忙说:“我差点把你当野兽。”
曾格絮絮嘟起嘴巴,嚷道:“老远看着像你,追来想吓吓你,倒把自己吓得够呛!”她打马绕去后侧,娇笑看他背膀,问:“我那么小心,还是让你发觉啦。你背后长着眼睛吗?”飞鸟翘头看着无影无踪的麋鹿,急忙说:“没长眼睛,可长着耳朵呀!”
他连连督促曾格絮絮一起追猎。
曾格絮絮就吊在后头掀手大喊,嚷道:“我打一旁帮你赶!”
他们一前一后,竟喊回来两只狍子。刘启有饮热血的坏毛病,射了就趴到狍子身上呼呼啜一起。曾格絮絮爬下马,站到一旁,边看边问:“你怎么跑这么远打猎?”刘启爬起来给她解释,倒奇怪她怎么出现在这儿,问:“你呢?你怎么来的?”曾格絮絮兴高采烈地告诉说:“我姑姑在林后的帐篷里修行,我在这儿陪她,出来玩看到你,追过来的。”
她拽着羊腿“嗨吆、嗨吆”几声,蹦蹦跳跳地挽住刘启的胳膊。
两人坐到羊身上,刘启呼呼倒一阵她感兴趣的人或事。说了不大一会儿,曾格絮絮黯淡许多,眼红红地说:“琉姝赶我嫁人,我只好嫁人,以后再想见你们多不容易……”刘启不敢相信地说:“她赶你嫁人?”曾格絮絮点点头,埋怨说:“还不是因为你?!她不让我和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