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笑了一笑,也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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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的那天,刘启的病早好了。
刘海带他和段晚容参加开学典礼。可他没有想到,章赫还会大费周折地举行个仪式,引来很多无关的百姓围观。
在章维出席后,随着一声悠长的牛角声,大量的骑士绕着马圈走动,又排开阵型。
他们披风雪在肩上,头盔上,带着如同挂月的弯刀,被检阅一样走了个来回,更衬托出学堂的气派。
众人生出来萨满举行神秘仪式地时才有的肃穆,大多忘却寒冷,只站着观看。几个来看的娘们还低声地议论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接着,一个司仪模样的人开始宣读学生的名字。
学生的家长大多是头脸人物和大小首领。
他们一听到叫自己家孩子的名字,便带着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往门廊里走。叫刘启的名字了,刘海也牵着刘启和段晚容一起往里走去。不料,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武士追上。
刘启仰着头,也听不明白他们说些什么,见父亲要跟他走,惆怅了好一阵,最后还是被余山汉加把力气才扯进去。
他和段晚容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那里坐了一排的先生。
刘启移动目光,发现这里的规矩的确新鲜,每个孩子——无论是学生还是伴读都要给一付画磕头,然后给老师们拜礼,便把眼睛瞪大,朝去。那里面有一位胡子很长,长袖半揖的老人,丑丑的,头上还有两个疙瘩,在家里见过,就像家里墙上挂的。旁边的小孩也大多在看,却是不认得,交头接耳地议论画里的人是谁。
刘启见那画里的老人既然和自己家挂的很像,一味地告诉他们是自己阿爷的兄弟——家里阿爷的牌位就挨着这挂像。
这话赢得了很多孩子的敬畏,他们都看着刘启,比较他和画里的老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刘启心里不免得意,揪揪这个,拽拽那个,吐沫横飞。他觉得段晚容有点害怕,紧紧从后面拉着自己的衣裳,就故意一次一次地拱她到人前。段晚容躲了两躲,又不敢在人前大声说话,只好推推刘启,提醒他该这一排去跪拜了。
刘启和一旁的孩子说嚷得过瘾,临了还往人脸蛋捏去,以至于人家都已经跪倒,才飞快地跟上这一排的同伴。虽然磕头非他喜好,他也只好跟着磕头。磕了好几个,一抬头,才发现一起磕头的几个小孩已经换了方向,在给高矮胖瘦不等的先生们磕,想补又害怕比着他人吃亏,直接等着跟着他们退到一边去。
先生们大概见他皮衣破旧,也懒得管他。
三轮头磕过,拜礼这才结束。
先生们纷纷退了出去,留下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房子里。
刘启绕行一圈,看到另一伙人在歪着头看他,再一看其中有自己见过的女孩章妙妙,便非常大度地上前打招呼,准备告诉说自己叫“刘启”。他到那里需穿过站立的小孩们和墙上挂幅下案几中间留出的空隙,而案子上正供放着苹果,经过时,红红的苹果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他毫不客气地拿了一个,在皮袖子上擦一擦红的一边,啃了一大口。段晚容只以为是学堂发的,也学他拿了一个塞到口袋里。
“喂~!”
刘启吞咽着苹果到章妙妙面前,一大圈小孩跟过来围在他周围,纷纷谴责:“你敢偷吃苹果?”
一个十来多岁的男孩说:“这是供果,吃了之后要掉耳朵,烂肚子的!”
刘启吃得高兴,连皮子一口吞下,自然不在乎掉什么或烂什么。心里却在说,我快要换牙了,掉牙齿最好。身后的段晚容却很紧张,却又没有勇气把苹果拿出来放回原位,只好使劲地捂住厚衣服下鼓起的一块。
章妙妙不但没有理睬刘启,还带着两个女孩瞪了刘启一眼,往外边走去,几个女孩也跟着她往外走。
片刻之后,她带了一个一名白胡子老人过来,把正在一大群男孩子举手翘足,讲得神采飞舞的刘启揪了出来。
来到的老人姓田字晏风。
他可算当代备州名士,因背了一宗官司遭受流放,受章赫的礼聘做了学堂的总务。他清瘦而高欣,下边的胡须狭长,很容易给孩子们留下好印象。孩子也大多不怕,吱吱咋咋地围在他身边,问苹果可以不可以吃。刘启拿着啃剩的半个苹果,大方地递到一个很憨的娃子嘴下,时而打量田晏风,时而问别人吃不吃。
田晏风看他年纪小小,断定他是浑噩不知事,这才不知轻重吃了供品的:“你不知道供品不能吃吗?”
刘启收回半拉苹果,放到嘴巴上贪婪地咬了一大口,才做出交上来的动作,很礼貌地问:“这苹果是别人送给你的吗?阿爷?会放坏的。”这自然是他的招牌话,“带水的会坏,不带水的会硬”……人家要是肯给他吃的话,他就将来也给人家吃好的,于是人家过两天还能吃好吃的。
田晏风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人老忌提“死”字,而刘启却把苹果当成给他的,那是供品,还不是?还好,他后面的话也还没说。老人恁是好修养,却还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