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傅的眼泪奔涌而出,一把抓住粮商喊道:“若非景泰兄相救,我命休矣!”
此刻这粮商王安在邓傅眼中比亲兄弟还亲,浑然忘记之前是如何鄙视这些商贾的,平日都是直呼其名,难为他还记得王安的表字。?火然?文?w?w?w?.?
王安好生安慰了邓傅一番,当面处决了袭击粮车被俘后带路来的一名贼人,将邓傅送至江州城外后与他告别:“请叔佑见谅,短期内在下不敢再来江州,此番未能全歼贼子,若再于江州左近行走定会遭贼报复,此伙贼人凶悍,区区几人就让在下死伤二十余护卫,若再遇一次光这伤亡者的抚恤也得叫在下这今年所得赔个干干净净呀!”
邓傅早已冷静下来,这王安的存在显然对自己极为不利,若是此时在军营之中定会将其灭口以绝后患,现在他自己提出远离江州最好不过。
目送王安远去之后独自走到城门口,几个守门老卒和他再熟悉不过,虽然对他孤身步行回城很纳闷但还是放下吊篮提他入城。
向老卒们借了一匹马,邓傅用最快的度冲回家中,一路狂奔撞开严颜的房门,一把推开一个侍女闯到严颜床前。
严颜正裸着上身趴在床上用艾柱灸疗,愕然看着自己的妻弟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一惊,急忙忍痛撑起半边身子来问道:“叔佑,何故如此慌张?”
邓傅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在严颜面前,结结巴巴的将家中内贼欲陷害严颜谋反之事详细道来,最后伏在地上哭道:“都怪我贪心害了姐丈,请姐丈即刻将我绑送太守府内,我愿自以堵住那些家贼之口。”
严颜一直铁青着脸一言不,好半晌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一计不成不会再生一计么?勾结反贼图谋造反,再不诛除迟早要祸及全族,休怪我无情啦。”
邓傅慢慢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着严颜:“请姐丈决,我愿一死换得时间好让姐丈清除家贼,以略赎滔天大罪。”
严颜狠狠瞪了邓傅一眼,真想站起身来上前狠狠教训他一顿,可感到腿上的微痛后心又软了下来,几天前自己还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苦忍病痛,如同废人一个,若没有邓傅前后奔走寻求神医治好自己多年难愈的顽疾,仍难逃任人宰割的下场,纵然有过,也盖不过他的功劳去。
“你起来吧!缺少花销尽可向我开口,今后若敢再犯绝不留情!”暗暗叹了口气后严颜厉声低喝道。
“多谢姐丈开恩,多谢姐丈开恩……”邓傅涕泪交加的一拜再拜,赌咒誓痛改前非。
坐回床上严颜不再理会邓傅,重新趴好喊侍女来继续烤艾,邓傅急忙站起身来胡乱抹了把鼻涕眼泪又将侍女打出去,自己动手点燃艾柱,小心的一一放在严颜腰间。
艾草的香气和腰间的热流让严颜舒服了很多,邓傅见他面色缓和了下来赶紧问道:“姐,姐丈,如今该怎么应对此事?”
严颜瞪了邓傅一眼没有回答,闭目沉思了片刻,微微冷笑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眼,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的惊魂未定的邓傅一哆嗦差点坐倒在地。
如今在益州,黄巾贼的日子不好过,目前大多沦为流寇分散在深山密林之中再难掀起什么波澜来,唯有前几个月从江阳郡流窜入永宁的这股势大,有七八千人,其中一些头目为祸多年,官府都有悬赏,其中就有一个独目的姓许和身高九尺的姓梁,和邓傅所说的那个叫许瞎子和梁大个儿的反贼都能对应的上,去年反贼的头目还曾派人来游说过,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固陵的那位家主怎么如此糊涂,暗通反贼罪同谋反,要夷三族的!自己这一支当年可以为不手足相残而离开固陵,迁来的那帮人争权夺利咄咄逼人,自己也可以一忍再忍,但如今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行不义之举也是为彼不仁所迫啊!
严颜吩咐邓傅叫来亲信家人直商议至寅时才分头从角门悄悄离开了严府,整个严家三百余口人加上侍女下人和各种雇工近六百余人当然不可能住在一起,所以严府其实是是相邻的上百户或大或小的独立宅院组成的,严颜的宅子位于正中,众人都小心翼翼的扶老携幼拎着大包小包的金银细软悄然离开,而严颜自己则率领几个精壮手下牵马从后院一个平日运送溺器恭桶的小门悄悄出去,远离之后上马直奔城门而去。
可他却不知周围的房舍的屋顶上,酒肆的二楼房间中,街道边上的长草丛内,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守府后院花园的西南角,一处院落中栽满了翠竹,竹林中树立着一座二层小楼,楼前是一条人工掘出的溪流直通太守府中心庭院的池塘,夜深人静之际溪水潺潺、风拂竹叶,和着时振时沉的虫鸣好似月宫仙乐一般沁人心腑。
如此雅致的美景里却闯进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影,一名身着黑衣的高大汉子对身边的一切都熟视无睹,只几步就越过木桥进了小楼,径直奔上楼顶轻叩房门。
“进来。”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清婉娇柔,院中的溪水、竹叶还有小虫仿佛都自愧不如,不约而同的沉寂了下来。
黑衣汉子轻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