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渡、商结绳二妖回到残锷山中自觉这一趟差事办得着实得力“钦差大人”好吃好喝不算囊中还塞满了甲申君孝敬的私货顺带押了个人族奸细回来可谓“忠心不二智勇双全”。魏十七听到“少主”二字微微摇头他早从狐将军处得知甲申君是他安插在马芝沟的暗子并默许了此事然则此人终究只是妖物没什么心机厚馈二妖行事轻佻又在金南渡前露了口风非是可用之人。他不吝勉励了几句给假三日命二妖自去歇息金南渡与商结绳挺胸叠肚志得意满垂手退下堂去。
魏十七命赵德容将灵药宝材收入库房分门别类安置妥当以备不时之需。至于投奔的残锷山的那些血气妖物却不便拨在赵德容手下她毕竟是人修直接使唤难免激起众怒。略加思忖他唤来曲莲命其听从赵德容指派调拨妖物人尽其用此女虽是半人半妖的混血血脉亦非寻常且长年累月为佘三娘寄魂肉身沾染上一缕吞日大蛇的气息足以压制彼辈。曲莲心中大喜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落于眼前只要她足够能干足够重要成为弥罗宗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佘三娘就夺不去自己的身体!
处置好内务魏十七将田嗣中唤到跟前问他此来何意。
此来何意能有什么意为了保全性命胡乱寻个由头罢了。不过时隔多年再度见到魏十七田嗣中察觉到难以言喻的威压他修炼煞气凝结法相对此再敏锐不过镇压“血气种子”令弥罗宗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仿佛突破最后一层屏障直入天人之际连天地都无法将其禁锢。他肚中念头数转之前想好的种种说辞竟一个字都吐不出张口结舌许久长叹一声黯然道:“之前不知马芝沟是宗主开辟的道场一时性急出手杀了几头大妖此番来到宗主座下赔罪但有差遣不敢推辞在下道行浅薄入不了宗主法眼任打任杀绝无怨言。”
魏十七凝视他片刻道:“当年弥罗宗将山门立于太平山潜夫谷毗邻通幽谷轩辕派自然亲近仙城左道一脉法相宗乃左道十三宗门之一有这份渊源在不至故意为难你。妖域难通来得不易你且留在残锷山为弥罗宗效力百年百年之后再回去吧。”
田嗣中心中一松旋即怅然若失魏十七显然仍将弥罗宗视作仙城宗门并未彻底倒向妖族效力百年虽久修道人寿元漫长并无大碍但此身沦落妖域道行若不得长进百年后无缘大道就连远在外域的法相宗也不会虚位以待宗子之位定然另有他人补上从此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既然魏宗主有用到自己的地方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田嗣中收拾起杂念一揖到地继宋培药、赵德容之后以外人的身份留在弥罗宗为魏十七奔走效力。
赵德容久在人间历练田嗣中是法相宗宗子俱有处事的手腕弥罗宗一下子充实了许多人手呈现蒸蒸日上的态势魏十七不再分心旁骛处置更为重要的事宜。仙城为星锁封禁二十八宿围拱北斗九星星力如天河倒悬太过猛烈李一禾在镇道之宝推动下元神凝实隐隐为天地所斥显露飞升之兆魏十七携其投入妖域暂且缓上一缓以免心神迷失沦为一具行尸走肉。
离开仙城之前魏十七以“百鬼推磨鼎”收取星力炼成大药足够支撑李一禾元神大成飞升上界不过在此之前佘三娘这颗棋子也该动上一动了。魏十七反复推衍确认无误将佘三娘唤至残锷山顶于漫天风雪之中催动血气法则一缕血线没入她眉心直抵神魂深处。
吞日大蛇妖身已毁只留一道残魂苟延残喘血脉几近枯竭只剩一点本源藏于神魂性命攸关不敢轻动。在血气法则笼罩下吞日大蛇如俎上鱼肉任凭宰割法则之线触及本源反哺血脉促其迅速壮大佘三娘眼皮急速跳动蓦地睁开双眼两道血光直冲霄汉风雪骤然平定一声厉啸响彻天地。
妖皇罗霰从入定中惊醒掐指一算微微皱起眉头起身步出风磨洞朝残锷山望去只见一条大蛇的虚影悬于空中睥睨下视妖气决荡如潮水般往复起落搅得天地不宁群妖瑟瑟发抖。那位弥罗宗主又在出什么幺蛾子了?他沉吟片刻不觉哑然失笑与其无端猜测妄动心机不如去往残锷山当面锣对面鼓问上一问修持到了这等境地你行事坦荡对方也不会遮掩。
罗霰伫立风磨洞口静静看了三天三夜看吞日大蛇血脉一分分强盛起来从星星之火燃起燎原之势每一分投入的力气都恰到好处因势利导推动血脉蓬勃壮大这等法门落在他眼中不过是“他山之石”可借鉴一二但对后辈弟子来说却是一条直指大道的通天之路。既然魏十七有心那便承他这个人情罗霰伸手遥遥一指魁拔山深处地动山摇一座粗粝的石碑拔地而起其上铭刻了壮大血脉的法门供有缘人参详修炼。
血脉复苏神魂补全虚影渐次凝实口鼻鳞片细致入微与妖身一般无二。凡事过犹不及魏十七收回法则之线吞日大蛇盘起身躯俯首撞入佘三娘体内十余息后残锷山顶风雪再起凌厉寒风充塞旷野。佘三娘深吸一口气朝魏十七低头下拜低低道:“多谢宗主成全!”
魏十七看了她数眼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搬运血脉之力不可荒废三十日之后再来此处且看你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佘三娘胸中的傲气荡然无存妖族引以为傲的血脉之力在魏十七手中如同一个面人随意塑形一念令其兴一念令其灭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原以为弥罗宗主横空出世与妖皇仙主鼎足而三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