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差不多下了一整天,次日丑时末,这雪便住了。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望都山上眺望洛阳城,那一定是很美的雪夜之景了:巍峨的城楼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在夜色中仿佛一条盘踞的银龙一般,千百年来丝毫不挪动半分,只为守护这城中百姓,还有那日夜手持干戈而立的兵丁。再往里,高低错杂的房檐屋舍皆都盖上了床厚厚的雪做的棉被,这些雪花一层一层的,像那天上的云朵一般,软软的,绵绵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内城也就是皇城了,明黄色的宫殿也披上了一床软被,上天总是公平的,起码雪之落处,不论贵贱,哪怕你家漏天的粪池也跟宫殿顶上的雪是一样的。
过上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不知亘古的太阳是否看的惯银白色的洛阳。
少英雄是被窗外叽叽喳喳乱叫的麻雀吵醒的。昨晚喝了不少酒,到现在还有点头疼,少英雄本想用内力封住两耳,可是这叽叽喳喳的叫声入了心一般,始终挥之不去,令人莫名的烦躁起来。
皱着眉头跳下床,穿好衣服鞋靴,一把拉开房门,准备抓住这几只扰人清梦的家伙炖了吃,可没想到,一头撞进怀里的阳光是少英雄始料未及的。
这醉人的景色就这样让少英雄醉了,醉的始料未及,醉的千古愁肠。
软软糯糯的白雪此时披上了一件华美,高贵的金衣软甲,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再加上庭院中墨绿的雪松,含苞待放的雪梅!呵!
“这景色可真美!”少英雄由衷地赞叹道。
此时那闹心的麻雀声也显得悦耳动听了。
少英雄迎着阳光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指着房檐上那三四只麻雀喊道:“少爷我今天高兴,暂且饶了你几个的鸟命。”
“”麻雀喳喳道。
亘古的太阳散发这光和热,看来他不是很喜欢银色的洛阳啊!也许他喜欢不加雕饰的物件。
雪在不知不觉中熔化,人在不知不觉中离去。
少英雄进屋洗漱一番,正要出门时一小斯来请少英雄前去用膳,正好也就跟着前去了。
进厅一看,云苏战易,云苏山清,云苏名弥,明生老道,沐白都等着了,就差自己一个了。少英雄赶忙赔着不是。
“好了好了,快坐下吃饭吧!你小子今天不是还要赶路嘛。”明生老道快人快于语道。兴许今天是这两娃娃要离开了,明生老道出奇地没有先动筷子,大家无形中形成了一种默契,具体是何种默契?少英雄不知道,沐白更不知道。是家人?亦或友人?
“对对对,快坐下吃饭吧。”云苏战易开口道。
其他人也含笑地点点头。
少英雄歉然一笑,坐在了沐白旁边的凳子上。
可能是两娃娃要离开了,今日的早膳可大不一样,有八珍:龙肝c凤髓c豹胎c鲤尾c炙c猩唇c熊掌c酥酪蝉。还有佛跳墙,黄焖鱼翅,烧鹿筋,万福肉,黄葵伴雪梅,金鱼戏莲,金屋藏娇,荷包里脊,金铃炙c光明虾炙
令少英雄不仅眼花撩乱,还口舌生津,食指大动,心道:“今日不吃个满嘴流油都有点对不起来这世上一遭。”抬头看了眼其他人:“我的个娘哎!明生老道那眼睛都绿了,沐白喉头一动一动的,看来忍的很难受了,名弥还好,毕竟是大家之人。”
明生老道见云苏战易还没有打算动筷子的念头,忍不住腆着脸问道:“云苏老哥啊!这人都到齐了,你看”
“哦?”云苏战易眉头一扬:“你刚才叫我啥?”
“云苏老哥。”
“啥?大点声!”
“你!”明生老道眉一扬,眼一瞪,眼看就要破口大骂,可转眼看了看一桌的山珍海味,跺了跺脚,吼道:“云!苏!老!哥!”
“哎!好好好,大家都吃饭吧!别客气,家常小菜罢了。”云苏战易意气风发,好似一位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指着满桌的菜,颇有一番指点江山之气。
众人也都笑了笑,一个个筷子如飞般夹着各色美味。明生老道也懒的跟云苏战易计较,边吃边嘟囔:“什么家常小菜!这恐怕是宫廷菜吧。”
这一桌菜,当真是:“紫驼之峰出翠釜,水晶之盘行素鳞。”
吃干末净,众人满意地打着饱嗝,拍着肚皮去后花园喝茶去了,只有苦逼的云苏山清去上早朝了。
袅袅茶烟掩不住一颗躁动的心,一颗闯荡的心。
少英雄喝了口茶,起身拱手道:“承蒙大家的照顾,小子这下便要走了。”
沐白也起身拱手道:“诸位!小子也该是离开了。”
名弥端了一杯茶走到二人跟前,朗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日我以茶代酒,给你二人践行!”
少英雄,沐白也不说话,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男人的分别无需多言,一杯茶,一杯酒,一个眼神,足矣!
云苏战易起身道:“这也快到寒冬腊月了,老夫就送小友些许盘缠作为路费,几件衣裳可御寒。”
二人本想推辞,名